松江人都知道主城区有这么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但在层层控股之后,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高尔夫球场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而知道这个高尔夫球场和“中天楼”属于同一个人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这两处都是祝家的产业,归在祝天养名下。
同时这两处产业非常隐秘,隐秘到在松江待过几年的祝植淳都不知道这个高尔夫球场姓祝。
走进“中天楼”,一共四层的建筑,却装了两部电梯,一部可以上到2楼3楼,一部只到4楼。
上到4楼,椅子还没坐热,祝天养就突然袭击,给祝植淳出了一道难题。
“植淳,你给边学道打个电话,叫上他一起吃顿饭。”祝天养一边翻菜单一边说。
祝植淳立刻意识到,这是二叔在试探他和边学道的交情深浅程度。
否则,两人到松江也有几天了,大可以提前跟边学道约个时间吃饭,避免时间上发生冲突。
有道集团这种大型集团公司,身为老总,边学道不可能是个闲人。今天两人坐在饭店邀请边学道吃饭,诚意方面的问题且不说,实在有点自找不痛快的感觉。
这是祝植淳的想法。
坐在祝植淳对面的祝天养则是另一种想法——祝植淳是边学道和祝家之间的纽带,祝植淳和边学道交情的深浅,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边学道和祝家的距离。亲眼看看祝植淳和边学道的交情,有助于祝天养接下来的决策。
放下手里的菜单,祝植淳拿着手机起身,要去角落里打电话。
没等他转身,祝天养抬头说:“在这儿打吧,没外人。”
看了一眼站在祝天养身后,安静得像空气的中年短发男经理,祝植淳重新坐下,拿着手机,却迟迟不拨号。
祝植淳的意思很明显:你考验我没问题,但是弄个我不认识的人,硬说不是外人,在这儿听我打电话,不合规矩。
祝家这样的豪门,有些事情是分得很清的。
祝天养见了,笑了一下,合上菜单说:“植淳,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身后这位……”
祝天养说到这儿,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上前两步,微笑着冲祝植淳点点头。
祝天养指着中年男人说:“丁一,你没见过他,但是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在松江的名字叫余彤。”
丁一!
祝植淳一下对上号,知道这人是谁了。
祝家二代“直系”七人中,祝天养江湖气最重,先后收了三个外姓义子。
眼前这个丁一,正是祝天养三个义子之一。
三个义子,各有各的渊源。
丁一的父亲丁德昭曾经是祝天养的左膀右臂,大概十五年前,祝天养在南美遭遇刺杀,危难时刻,丁德昭替祝天养挡了三枪,伤重不治身亡。回国后,祝天养收丁德昭儿子丁一为义子,使之衣食无忧,地位超然。
另一方面,祝天养收的这三个义子,全都行踪神秘,从不抛头露面,就连祝家当家的几个人,对这三人也所知甚少。
没办法,祝天养控制祝家最隐秘的江湖力量,这个系统,谁的手都插不进去。
既然这人是丁一,那祝植淳就挑不出毛病了,从祝天养那儿论,这个丁一确实不是外人。
冲丁一点了一下头,祝植淳开始拨号。
这时,祝天养跟丁一说:“你去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搬进来吧。”
丁一出去了,祝植淳的电话也通了。
电话声音有点大,连坐在对面的祝天养都听见了边学道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老祝,想我了?”
……
……
40分钟后,骑士十五世开到“中天楼”楼下的停车区。
楼上的丁一接到报告,小声跟祝天养说:“人到了。”
祝天养淡淡地说:“上菜吧。”
几分钟后,李兵和穆龙跟着边学道上到4楼,把周围环境扫了一遍,两人坐电梯下去了。
边学道跟祝天养有过几面之缘,但交谈不多,加一起不超过10句话。
看见祝天养笑着起身,边学道客气地说:“你好。”
平时边学道跟祝植淳平辈论交,可在祝天养面前,就不能随意了,作为祝海山的“关门弟子”,他跟祝家二代是同辈,这个尺度一定要把握好。
祝天养伸手指着主位说:“请!”
边学道见了,拉开主位对面的椅子说:“使不得,我坐这里好一点。”
祝天养没坚持,自己坐到了主位上,眯着眼睛观察边学道。
喝了口茶,边学道四下打量一番,扭头跟祝植淳说:“你找的这个地方也太隐蔽了,我在松江待了六七年,李兵更是松江本地人,我俩居然都不知道这片儿还藏着这么一个吃饭的地方。”
祝植淳不好说他也是第一次来,于是掩饰说:“我也是听朋友介绍,说这里菜的味道挺正宗。”
边学道说:“惭愧,松江也算我的地头了,可无论吃还是玩,我都所知有限。”
祝植淳笑着说:“你那是志不在此。”
菜上来了。
不用尝,一看卖相就知是出自名厨之手,几道菜的“色香味意形”全都是上佳,一看一闻就让人食指大动。
第八个菜上来后,祝天养用毛巾擦了擦手,拿起筷子说:“来来来,动筷子,尝尝大厨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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