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樊青雨认识了几年不假,他跟樊青雨上过床不假,可是从心底里说,他对樊青雨了解有限。
对边学道来说,樊青雨是个陌生的女人,她不像董雪,少年相识,错爱不究;她不像单娆,大学时在隔离楼里患难见真情;她不像沈馥,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一起喝过酒一起唱过歌;她更不像徐尚秀,婚后四年水乳交融,如胶似漆,我中有你。
樊青雨的过去,樊青雨的现在,边学道所知有限。
樊青雨的秉性,樊青雨的脾气,边学道几乎一无所知。
说白了,她就是一个雇佣关系的室内设计师,然后在边学道意志薄弱的某个晚上,不巧弄湿了衣服,天雷勾动地火,两个成年人滚了一次床单。
呃……
滚了两次床单。
不管怎么说,边学道不知道樊青雨是否百分百可信,不知道她是否可控,所以他要防着她,决不能让樊青雨拿到证据,决不能让两人的对话外流。
之所以这样,实在是因为边学道总爱用录音阴人,条件反射地对这一招有很强的戒备心。
动身之前,他有想过让夏夜搜樊青雨的身,转念一想,那样的话太伤人自尊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后来问过夏夜,才知道果然有录音截断器这种设备。
提前设一道防火墙,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将录音截断器隐蔽地安装好,夏夜分别用录音笔、磁带式录音机和无线摄像设备做了测试,结果显示只要不走出客厅沙发附近9平米区域,截断器能让一切录音设备失灵。
半个多小时后,樊青雨开车来到别墅外,雨仍未停。
夏夜把樊青雨接到屋里,唐根水带人全部出去,在车里等边学道的电话。
别墅里只剩边学道和樊青雨。
他问樊青雨:“喝点什么?”
樊青雨轻声说:“清水。”
边学道倒了一杯水,放到樊青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没说话。
樊青雨盯着水杯看了差不多半分钟,从包里拿出医院的检验报告单,放在茶几上,推到边学道面前。
见边学道就那么看着报告单,没伸手拿,樊青雨说:“医生说有六周了。”
边学道不露声色,依旧没伸手拿茶几上的报告单。
静了一会儿,樊青雨幽幽开口:“孩子出生后,可以做亲子鉴定,如果想早点知道,20周的时候可以抽取羊水,做产前亲子鉴定。”
这些话,是一个母亲抛弃尊严为保住孩子做的最后努力。
沉默半晌的边学道终于说话了:“这是个意外,打掉吧。”
听到这一句,樊青雨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见面之前的种种理性,种种决心,全都不见了,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边学道:“真的是你的孩子,是你的血脉。”
边学道无言。
樊青雨哭着说:“我32岁了,没了这个孩子,以后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有了。”
边学道沉声说:“我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你。”
樊青雨看着边学道:“我不要补偿,我想留下他,错的是我,孩子没有错。”
边学道缓缓摇头。
见他如此坚决,樊青雨擦掉脸上的眼泪,动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撩起衣襟,露出腹部,哑声说:“我答应你,我有最后一个请求,就算无缘见面,毕竟父子一场,你来摸摸他,听听他,亲亲他。”
第0914章 两个选择
大雨滂沱,笼罩京城。
高楼大厦在雨幕中伫立,汽车在积水的路面上龟行,红绿灯依旧醒目,其他的景物均已模糊不清。
如果刚才是这样的雨势,边学道乘坐的航班肯定没法降落。
别墅外。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和挡风玻璃上,两辆车,一辆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一辆车里的人各自看着窗外的大雨出神。
对别墅里正在发生的事,唐根水隐隐猜到几分,夏夜则已经知情,是老板边学道亲口告诉她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樊青雨突然怀孕,边学道措手不及。
不管怎样,在确定是否真的怀孕之前,在确定孩子是否真是边学道的之前,在打掉孩子之前,樊青雨必须要在监控之中。
谁能充当这个监控人的角色?
只有夏夜。
首先这事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所以边家亲属全部排除。
其次这事最好让女性来办,所以大部分朋友和下属全部排除。
本来边学道想过让李裕处理这件事,可是李裕心软,怕李裕下不了手,让他夹在中间为难。还有一点,李裕知道了,李薰就有几率知道,李薰知道了,她的闺蜜好友董雪就几率知道。
这事不能让董雪知道!
一个女人虚度大好年华在法国给他打理酒庄,两人一年难得见上几面,这边却有一个女人怀孕了。如果怀孕的是单娆、沈馥或者徐尚秀,董雪估计还能过去心里那一关,毕竟她有心理准备。可如果怀孕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董雪会怎么想?
所以边学道不能冒险。
还有沈馥。
为了孩子,为了两人的约定,沈馥千辛万苦地在国外打拼。同样是女人,为什么沈馥的孩子要有先决条件?如果她听说这个孩子,会怎么想?
还有徐尚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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