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嬉皮笑脸地在不该儿化的地方,曲里拐弯,她以前只有这一口音调时,多少有些尴尬,尴尬程度视大家的笑声和江曜的女性朋友在不在场决定。但现在,她并不理会大家怎样看她。
不出所料,她又收获了一批笑声。一坐下,小乔突然思考起江曜录音的事。
当初她对江曜旁敲侧击的时候,江曜以早就喜欢她为由搪塞过去了,现在看他根本就没有喜欢上她。而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录她的发音?
大概是觉得她的发音很好笑。
一想到这儿,小乔从耳根一路红到脸,他笑她也就算了,还要录下来。这人可真坏,她为什么没有早早识破这个人,现在看透了,也晚了。
如果她和江曜结婚后发现了这件事,她一定把他踹去睡沙发,不幸的是,她现在才发现。
而为了她的孩子见到这个世界,她还要主动去追求江曜。
这个认知让小乔感到悲哀。
他这么对待她,她还要主动追求他。小乔心里发誓,等她把江曜追到手,她一定不放过他。
江曜并不知道乔乐乔的曲折心思,一想到她因为口音被人嘲笑,而她明明很不在乎还要装作一点儿都不在乎,他多少为她感到些许心酸。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想让别人看她笑话。
他去找了老祝一趟,建议他不要再让小乔朗读材料了。回来路上,江曜又碰上万陵坐在小乔后座,小乔为他唱《武家坡》。他和她是彻底没关系了。
这之后,江曜再没见过乔乐乔。
唯一让他担忧的是,他清楚记得,这周六乔乐乔在附近早市多管闲事,惹了一花臂男人。他不知道这次小乔会不会去,但终究有一点儿不放心。
江曜本来打算吃完早点就去图书馆,最近天热了,图书馆里的空调不要钱。他刚到图书馆没多久,就折返出来,骑自行车奔了早市,准备买点儿便宜水果。
周六早上,小乔突然怀念起早已不吃的烤冷面,决定去早市逛逛。大学一毕业,早市就因为城区规划拆了,她再没机会吃到里面的许多小吃。如今想起,自然是马上就要去吃。
江曜一出学校门就看见乔乐乔骑在他前面,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他保持和她五米的距离跟在她后面,长腿毫无用武之地。
乔乐乔不仅骑得慢,逛得更慢,好像她不是在购物,而是在考古。她推着自行车,算定了要买的水果,一个摊位一个摊位问过去,心里比较着价钱,一点儿都不觉得疲倦,她并不着急买,她准备走到早市尽头折返回来再买。
她这样慢,江曜只好控制速度,当心一不留神就把乔乐乔给超了。
乔乐乔不仅走一家看一家,还回头看。
江曜在一家摊位停下来买水果,他并没有小乔那样的还价天才,也没有挑选天赋,随便找了几个,让老板娘称重,老板娘看他人长得帅气,主动给了他一个折扣。
他把称好的水果丢自行车篮筐里,就向前走。
像当年一样,乔乐乔买了一只小葫芦,美中不足的是,江曜不在她身边。
她记得当年的教训。站在烤冷面的摊位前,乔乐乔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惹不必要的事情。
当花臂男的手掌在前面女人的腰部以下摩挲时,小乔仰头看天,装看不见。她知道,这是一对姘头。女人并不需要她制止。
小乔告诉自己,看不见,她看不见。
但她还是看见了,光天化日之下,即使不是性骚扰,也很有碍观瞻,何况,女人还有丈夫和一对小孩儿。
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终究没忍住,刚要吭声:你hellip;hellip;rdquo;
就见那只为所欲为的咸猪手被钳住了,横插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的手放的地方不对吧。rdquo;
男人转身,骂道:你他妈hellip;hellip;rdquo;三字经刚出炉,就听男的一声惨叫。
也许,大概,可能,他脱臼了。
仍在骂:小兔崽子,你他妈hellip;hellip;rdquo;江曜给他留了一只好手,脚在男人的膝盖窝踢了一脚,那男人差点儿要跪在地下。
江曜打人的手段是在足球场上练的,但打人打得没痕迹的法子还是谢执安教他的。
江曜中学所在的足球队都有谢执安的赞助,他和老谢还踢过几场友谊赛,在江曜知道老谢对母亲的感情前,他俩算得上忘年交,偶尔还交流下最近听的音乐,有一阵子,江曜从老谢那儿顺了不少唱片。相比他亲爸,他更喜欢和谢执安聊天。谢执安和他聊得很深入,有时甚至会和还是中学生的江曜聊到他的感情生活。
老谢说,他有个朋友,很是有情有义,在他出狱后,把积蓄都给了他,说是作为股东参股,等他的生意真做起来,他要给她股份,她却只要他还钱了。
老谢说,他很后悔,没能在朋友结婚前,把生意做大,那样她可能就不会同别人结婚。如果说,她结了婚,他或许还有些许希望,而她生下孩子,他的希望就彻底破了。
老谢还说,每次人家过生日,他都在生日前一天准备好礼物,然后等生日过了几天,他才把礼物补过来,表明他并没有把她的生日很放在心上。
江曜一开始并不知道谢执安说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等他知道了,才发现蹊跷,谢执安某年父亲节约他一起吃饭,他一开始以为只是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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