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她累极趴在榻间。
光滑而裸。露的后背上都是涔涔汗水。
他只拥着她,一宿没再作旁的动弹。
……
翌日醒来,塌边无人。
一侧的被子是冰凉的,应是起身许久了。
这一宿她睡得极好,苏锦慵懒睁眼,窗外天已大亮,她磨蹭稍许,便也和衣起身,见屋中无人,便往耳房处唤了声“柏炎”。
亦无人应声。
片刻,玉琢入内,伺候她洗漱。
说侯爷正同大姑娘一处,在苑中说话呢。
苏锦忽得想起她昨夜本是约了瑜雅今晨来苑中一道用早饭的,瑜雅应是一早便来了,而柏炎见她睡得正熟,便没有唤她。
眼下,天都大亮。
苏锦心中不免唏嘘,竟睡到了这个时辰。
苏锦撩起帘栊出了内屋,在外阁间内便看见柏炎同瑜雅在苑中暖亭中说话。
柏炎背对着她。
柏瑜雅正对着她。
柏瑜雅远远见到她,在暖亭中便大声唤了声,“苏锦。”
柏炎应声转眸。
只是目光看到她时,微微怔了怔,很快就转回身去。
苏锦心中顿了顿。
她似是,见到柏炎耳根子红了……
柏炎,害羞了?
苏锦亦缓步上前,踱步到暖亭前。
柏瑜雅顺势起身,“三叔说你昨日不大舒服,今晨没起来,眼下可有好些?”
不舒服?
她转眸看向柏炎,只见柏炎的耳根子果真是红的,也似是不怎么看她。
她笑了笑,轻声朝柏瑜雅道,“似是昨日有些中暑,回到屋中便歇下了,有些昏昏沉沉的。原本还约了你一道早饭,对不住,结果睡过去了……”
柏炎似是心中舒了口气。
柏瑜雅亦朝她笑道,“你既不舒服,便歇着就是,云山郡惯来热,衣裳日后可得松些。”
柏炎和苏锦四目相视,都想到她昨日那一袭高领遮掩,也都意会到柏瑜雅所指。
柏瑜雅果真笑了笑,又道,“苏锦,我是来同你和三叔道别的,我今日就启程回去。”
轮到苏锦诧异,“怎么不多留两日?”
她昨日才到。
柏瑜雅摇头笑了笑,“我方才同三叔说了,家中还有事,便不在云山郡多留了,等这一阵过了我再来看你们。”听这意思,应是想听清楚了。
苏锦笑笑。
柏瑜雅上前,牵了她朝柏炎道,“三叔,我想单独同苏锦说会儿话,要不,你先移步?”
柏炎看了苏锦一眼,握拳轻咳一声,“你们慢慢说。”
言罢,起身,折回外阁间中。
柏瑜雅掩袖笑笑,“三叔今日真是奇怪。”
苏锦亦转眸看向他背影,是奇怪了些……
只有柏炎恼火得很。
他当下耳根子还红成这样,一定被苏锦看了去。
他亦不知为何,只是方才见了她从外阁间走出来,整颗心似是悬了起来一般,既盼着她看他一眼,又怕她目光扫过他,然后倏然便觉一股燥热,直窜到了耳根子处。
他只得转身,装作没有看她。
只是临到外阁间,还能隐约听到她二人说话的声音,听不清罢了。
她的声音在苑中,他静不下心来,连翻书时心都是乱的。
哪里像平日的他?
昨夜,他本是想逗她,结果被她逗得连渣都不剩了……
今日还这幅模样。
柏炎捏了捏眉心,扔开了那本册子。
心烦意乱坐了许久,苑中的脚步声来了外阁间里,他抬眸看向柏瑜雅和苏锦。
柏瑜雅上前,朝他福了福身,“三叔,我这便回去了,早前的事你勿放在心上。”
“嗯。”他端地有长辈的架子。
实则,是不想看她的时候,顺便看到一侧的苏锦,他怕又跟着脸红了才是。
“我送你。”苏锦却道。
他抬眸看她。
柏瑜雅笑道,“你本就不舒服,我若让你送,三叔能恼死我。”
这一句,又将话绕到了他这里。
苏锦目光朝他投来,他亦来不及转眸,为防止自己再次怂了,他瞥目看向柏瑜雅,镇定道,“让子涧送你一程。”
这回柏瑜雅倒是没有拒绝。
“那我走了,三叔,苏锦,你们保重。”来的时候怒气匆匆,走得时候,似是已然想得通透。
苏锦送她至苑门口。
折回的时候,柏炎还在外阁间自己坐着。
“让玉琢给你沏杯茶?”她随意开口。
“好。”他敷衍应声。
苏锦莫名看他,他今日是奇怪。
苏锦又吩咐了玉琢一声,见柏炎似是还在低眉想事情,她撩起帘栊,正准备回屋中,他却忽然出声,“去哪里?”
她转身,错愕道,“方才出来得急,随身的东西落屋内了。”
他似是问了个蠢问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遂又想到旁的事情粉饰太平,指着一侧道,“昨日丰巳呈来送账册,说是给你的。”
苏锦果真放下帘栊,向他这处走来,“竟然昨日就送来了?我还以为要多几日……”
她眉目间有笑意。
俯身去拾账册,青丝睡下,正好扫到他脸颊,修颈。
他呼吸都跟着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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