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要的是不喝药。
她见好说歹说裴舜钦都不愿松开,赌气一把推开了他。
“走,你走,你别管我!”她开始蛮不讲理。
怎么还越闹越起劲了呢?裴舜钦被乔景闹得头疼,抓着她两手手腕往她身后一别,轻轻松松地将她制得动弹不得了。
他一手抓着她两手不让她乱挣,一手将药碗径直送到了她唇边。
“喝吧。”他好整以暇地劝。
乔景万没料到裴舜钦会用强。
她恨恨盯着裴舜钦,无奈力气悬殊想动也动不了。
乔景两颊也不知是烧的还是气的透出微微的粉色,五官因为愤怒别有种明艳生动,裴舜钦头回见她耍横还觉着挺新鲜,便闲闲笑道:“一碗药,头一仰就喝完了,何必要折腾这么久。”
裴舜钦这话明摆着是在嘲笑自己,乔景恼得恨不得咬他一口。
乔景都这样了还不肯就范,裴舜钦心思一转,又笑:“跟你讲道理你不听,我就只能动手。动手了你还不听……”他意味深长地从乔景的脸往下扫,低身俯到她耳边轻声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喝药。”
说罢他还不怀好意地朝乔景耳廓轻轻吹了口气。
乔景一个激灵,耳朵眼见着立时红了。
裴舜钦觉得好笑,站直了放开她将药碗递了过去。
“喝药吧。”他憋着笑说。
乔景老老实实接过药碗,又瞪了眼裴舜钦。不过她这眼中除开不满,更有些她自己看不到的羞恼。
裴舜钦更乐了。
“你啊!”他捏捏乔景脸颊,笑着催促道:“我看着你喝,快点。”
乔景委委屈屈地抿上一口,这药比她想的还要苦,她忍不住皱着脸抱怨道:“太苦了。”
“良药苦口,别磨叽了。”裴舜钦生怕乔景又不肯喝,连忙扶着碗不让她将碗放低。
乔景只得闭着眼睛继续喝下去。
有人敲门,裴舜钦便前去开门,他见自己刚一走开乔景就迫不及待地放下了碗,只得盯促她道:“我看着呢!就剩最后几口了,快点喝掉!”
他拉开门,见清乐抱着被褥站在门口就知他这是送给自己的。
他道谢接过,清乐摆手一笑,问他道:“那个学生将药喝了吗?”
他点了点头。
“他淋了那么久的雨,受寒太重,不是这一服药医得过来的。我今晚下的是解表散热的猛药,晚上他可能有点难受,你帮着多照看着点儿。”
清乐有时会去镇上帮穷苦百姓义诊,裴舜钦信得过他的医术。
“好。”他答应。
他侧头看向房里,见乔景将空碗放在几上,捂着嘴模样甚是难受,便问清乐道:“寺里有糖吗?”
“糖?”清乐不妨他突然要糖,愣了一瞬,笑道:“有有有,我这就给你送来。”
乔景憋着将药喝完,闻着嘴里的苦辛的味道越想越是憋屈。她正默默趴在枕头上生裴舜钦的气,忽然嘴里一甜,被裴舜钦塞进了块冰糖。
“还生气呢。”裴舜钦望着乔景气鼓鼓的模样笑。
舌尖的苦意被冲散了不少,乔景不高兴地斜看裴舜钦一眼,小声埋怨道:“我讨厌你。”
她这声讨厌分明是甜的,裴舜钦低头掩住上扬的唇角,手脚麻利地将床褥在床下离乔景不远的地方铺好。
乔景颇是惊讶,“你睡这儿吗?”
“这破寺就一间客房,我不睡这儿睡哪儿?”裴舜钦将枕头放好,先吹熄了离床较远的三盏灯,又走到床边的那盏灯旁,问乔景道:“你要吹灯吗?”
乔景点了点头。
“那晚安。”裴舜钦朝她一笑,吹灭了最后一盏灯。
房间骤然坠进一片黑暗,乔景病得晕头晕脑,缩进被子里想要好好休息,却怎么也睡不安稳。
她困极了,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实在难受得很。裴舜钦睡着的很快,乔景晓得他今天也累得厉害,便蜷成一团用手轻轻揉着酸疼的膝盖,暗自忍耐着不适。
喝下的药药力渐渐发作,她晕晕乎乎地不知身在何处,迷糊间觉得汗湿的衣裳贴在背上凉的很,口又渴得难受,便闭着眼睛唤道:“访秋,水……”
裴舜钦听了清乐的叮嘱,一直没敢睡太沉,他被乔景嘟嘟囔囔的声音吵醒,坐起来见她一直翻来覆去,走到床边一探她额头,手上仍是觉得烫。
“水……”
乔景皱着眉要水,嘴唇干得都有些起皮,裴舜钦忙倒了杯温水,将她扶起来喂给了她。
乔景背后的衣裳汗湿了,出了被窝一下就变得凉浸浸的,她冻得一个激灵,又开始觉得浑身发冷。
裴舜钦帮乔景将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开,用衣袖擦去她额上的汗,给她盖好被子想回去睡会儿,不想还没起身就被人拦腰抱住了。
“别走……”
裴舜钦一僵,低头便看见乔景闭着眼蹭着他腰窝念叨,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乔景手心烧得难受,摸到裴舜钦微凉的手好受了一点,就自觉从他袖管里伸进去握住了他手臂。
掌心热烫的感觉消退了不少,她松松叹了口气。
裴舜钦腰被乔景环着,手被乔景拉着,虽说甩掉她易如反掌,但此时看她不舒服得直哼唧的模样,一时又狠不下心。
他坐了会儿想等乔景放开他,无奈乔景不但不松手,手反而向他袖子里越摸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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