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柯站起身随舒月出门,二人出了巷子到了永安河边,舒月才回过头:“怎就到了这个地步?连别人的名号也要占?他日三小姐发觉了,即便成了亲也会落人口实。说你是骗了人家上你的贼船。”
“她要字画无非是看重银子,他日有使不尽用不完的银子,怎会因这种小事与我较劲?”
舒月看着景柯不知悔改,叹了口气:“糊涂!她若那样看重银子,为何当初不嫁你?她若那样看重银子,你当初会看上她吗?你看上的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吗?”
“......”
舒月对景柯好生失望,他若明明白白去争,舒月尚能忍受。而今他用了不明不白的手段,多少让人鄙夷。
“醋了?”景柯看着舒月神色不睦,笑着问她。
舒月摇了摇头:“你何时见过我吃醋?你抬一百个人回来,我都当没看到。自打嫁到皇家那一日起,我就没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奢望。只图咱们堂堂正正,互不为难,日子好过些。”
“嗯,你做的很好。旁人都羡慕我景柯的妻子,通达。”
舒月笑了笑,景柯大体不知,心中没有他才会通达。若是当真有他,哪里会愿意如此?不愿与他多说,伸手指了指一间馆子:“饿了!”
景柯抓起她手:“那就去吃!”
舒月将手抽出来:“老夫老妻,这是做什么。”
景柯又抓回去:“那又怎样。”
舒月不再挣扎。今日景柯看清风的神情,令舒月有些羡慕。叫了几壶酒,不顾景柯,开怀畅饮。
她酒量尚可。未成亲之前在京城亦小有名号。是从何时起要那样收着敛着呢?一边喝酒一边想,大抵是从成亲那一日,景柯掀起她的盖头,玩世不恭说了句“甚美”起。似那永安河边的小物件,待价而沽,好不容易卖出去了,主人夸赞一句甚美,便束之高阁。自此美玉蒙了尘,只能暗自唏嘘。
舒月醉了酒,看景柯不顺眼。走几步发觉景柯还在身后跟着,一气之下伸手推他:“起开!”
景柯看她两颊飞红,似那傍晚霞光,光芒万丈,心念动了动。瞅准了机会将她抱进自己开的客栈中。那客栈有一间房,常年为他空着,景柯放肆之时曾带人来过。舒月没来过,半睁着眼看,景柯的吻却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舒月欲推开他,却被他压制,小声对她说:“不许。”舒月手动了动,忽然落了泪。转而哭出声来。景柯哪里见过她这样,连忙松了手:“怎么还哭了!没劲!”
舒月不理他,将头埋进被子哭。她今晚格外念一个人,那个人而今在哪儿呢?
景柯被她哭的心烦,将她从床上拉起来问她:“你哭什么?”
舒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擦了擦泪水:“醉了醉了,莫怪莫怪。”
“你以后再喝酒试试!”
“.....不喝了不喝了。”舒月站起身朝四周瞅瞅:“适才未仔细看,这是一脚踏进了咱们爷的淫窝了~”
景柯被她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亦四处环顾:可不是?屋内彩色帷幔,还有一把摇椅,巨大的窗临着永安河。轻咳了一声道:“看你说的,办差累了在此歇脚而已。”
“办差累了回府不是更近吗?”
“没完没了是不是!”景柯起身抱住她:“既是来了,与相公在此歇息一番...”
舒月伸手拦住他探过来的嘴:“相公你看,你帷幔上的斑驳之物是否像极了相公的良泉?”
景柯定睛一看,可不是!慌忙拉着舒月向外走:“回府回府。”
舒月在后头看着景柯红了半边的耳朵,沉下眼来。二人甫出客栈,便看到赵越溪,她正与一旁的丫头说话,看到景柯和舒月给他们请安。赵越溪身姿款款,当真出挑。但不知为何,舒月对她就是喜爱不起来。朝她笑笑,立在景柯身旁不说话。
“越溪小姐这是来游湖?”
“回大皇子,是。”她看向景柯,亦是含情脉脉。舒月终于知晓她为何不喜欢赵越溪了,是因着她明明心中惦记欧阳澜沧,却还吊着景柯,仗着她生的好而已。
舒月轻声对景柯道:“良辰美景,该有佳人相伴。不打扰相公了。”说罢抬腿走了,走了许久看到赵越溪站在景柯面前,二人似是在说着什么。舒月眉头皱了皱,景柯一心想要宋清风,遣了府中的妾室,这会儿又与赵越溪亲昵至此,多少看不懂他。
对身旁的丫头说道:“派人跟着王爷,看看他与赵越溪去哪儿了,做些什么?”
交代完便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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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沧的话本写了几日终于写完,揣着上了街。寻了一个要饭的小儿,给他二两碎银子请他跑腿:“到了凡尘书院,就说你捡了个话本想换钱。”澜沧一字一句教他如何说,而后便将他领到书院的巷子口。
那小儿走进书院左看右看:“掌柜的在吗?”
清风正在写对子,放下笔笑着问他:“我是,怎么?”
小儿行怀中拿出一个话本:“请问这个能不能换银子?”
清风打开一瞧《落魄书生与潦倒小姐》,笔力遒劲,风骨斐然,当真是好字。再读两页,文采非凡..于是合上书对那小儿说道:“你想要多少银子?”
小儿伸出一根手指:“一两。”
“好。给你三两。”清风拿出三两银子放到他手中,叫雪鸢拿出糕点给他,这才让他走。清风则拿起来接着看,情节跌宕起伏,看到二人和离,落魄小姐拿起剪刀剪断自己的头发,哭着说一句:自此结发变断发,你我相忘于江湖之时,竟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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