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绿夏和阮圆圆带着另外两个女生走了。
蒋词跟何劲猫着腰,躲在距离校门口不远处的、漆有“弗城第一中学”的巨大石碑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校外那六七个或倚着摩托,或蹲在路边,或来回走动的男人。
那群人的平均年龄在三十左右,除了有一个瘦成麻杆的,其他均有不同程度的发福。
他们在抽烟闲聊,遇到几个学生侧目看他们,就凶神恶煞地挥拳吓唬过去。
蒋词扫了眼摩托车上挂着的东西,“啧,电棍、甩棍都带上了,指不定身上还藏了刀。”
何劲面色凝重。跟学校里的学生打架斗殴,他是没在怕的。但社会人士跟学生群t,打架的凶残程度到底不是一个档次,他有些发怵。
“哥,你前两天不还说初来乍到不想惹事么?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打着人家下边的鸟了。”蒋词努了努下巴,“看见没,就那个秃驴。”
何劲翘首去看,“人家那是地方支援中心,你看顶上,还披着旁边梳过来几根毛呢。”
“差不多。”
“……”见那地中海往他们这边看,何劲赶紧缩回石碑后,“你打他的鸟干嘛?”想想都让他觉得蛋疼。
蒋词不说话,他没有把自家破事往外捅的习惯。
何劲皱着眉,“哥,要不我叫赵昕他们几个过来一趟?”
“叫来也没用,那群叼毛都抄着家伙来的,肯定是想见血。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大家都得去看守所里蹲着,你还想不想高考了?”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在学校里待着吧?”
蒋词抿了下唇,环视一周,没见着老师主任一类的,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给蒋女士打了通电话。
第一通电话,无人接听。
蒋词略有些烦躁地打了第二通,铃声响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接听了。
蒋词:“你现在在哪儿?”
蒋莉:“做头发,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想……”
蒋词打断她:“这两天没人找你麻烦吧?”
蒋莉一头雾水:“找什么麻烦?”
知道这傻女人没事,蒋词心安了,“反正你最近少出门转悠,要不然就找其他阿姨陪着,别自己一个人……”
他叮嘱了几句,没跟蒋女士提到自己被人盯上了的事儿,就挂断了电话。
何劲还在等蒋词给出解决方案。
蒋词转了下手机,塞回k兜,“走吧,先去食堂吃饱了再说。”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
阮圆圆总觉得心里悬着颗石头。
临近校门时,她的右眼皮猛跳了两下,心头的不安就像浇了水的种子,立马破土而出了。
“何劲有消息么?”阮圆圆问边绿夏。
边绿夏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关心那猴子?你想问的是蒋词吧?”
被人戳破了心事,阮圆圆反而不想问了。
“没有哦……”边绿夏说着,又看了眼手机,“要有事的话,他们肯定会联系我们的。”
说罢,她关机,锁进了保安室的柜子里。
晚读结束了,蒋词和何劲都还没回校。
边绿夏用班里公用的诺基亚给许婧打电话,替他俩请假。
第三节晚自习,由班长边绿夏保管的诺基亚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条短信。
边绿夏递给阮圆圆一张字条。
【边绿夏:有个号码是123xxxxxxxx的,叫你放学后早点回家,是谁啊?】
阮圆圆觉得这号码眼熟,肯定是见过的。
她思索半晌,恍然想到这是蒋词发来的短信,至于这个号码……
她,貌似,拉黑了。
阮圆圆一下晚自习就回了住处。
她住的这幢楼,楼道比较狭窄,至多两人并排上下楼,不过感应灯灵敏,橘h色的暖色调灯光也亮,让人挺有安全感。
今晚不知怎么,三楼的灯没亮。
二楼的亮光与三楼的黑暗模糊成一片,皎洁月光从窗外流泻进来,在楼梯投下被窗棂切割成块的曲折光影。
恐惧感顺着后背爬上了上来。
阮圆圆害怕地扶着墙,拾级而上,在最后几级台阶前停下。
有人坐在台阶上,月光g勒出他的身影。
她听到“啪”的一声,打火机亮起一豆火苗,猩红的火光一闪,烟草烧焦的气味便扑了过来。
那人叼着烟,说话口齿不清:“小姐姐,我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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