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些人围观,后来都觉得这一幕太过惊恐,比直接用刀子捅看着还难受,不需要驱赶就都给跑了。
在场的只有宋云娘、大夫以及乔骏毅,以免人口太多,导致伤口感染。
“伤口缝合之后,确实不容易裂开了。”大夫擦掉额头上的汗,又查看了一番道。
吴三郎觉得这是废话,忍不住吐槽道:“都缝起来了,想不合在一起都不行啊。”
伤口不再裂开,之前的伤药也开始起了效果,不再出血。对于一群大老粗来说,这就是已经治好了,因此很轻松的开起来玩笑。
宋云娘却没有这么乐观,这样大面积的伤口,最担心就是感染。若后头发热,那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脑子里此时又涌上来不少东西,可太过混乱,让宋云娘只觉得脑袋疼,却无法捋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云娘子无需多想。”乔骏毅走到宋云娘的身边道。
宋云娘深深叹了一口气:“希望一切都安好吧。”
她和领头平时也有来往,让他帮忙委托人送书信。平常有什么事,去寻他帮忙,都会非常的热情。他家中你还有妻儿,宋云娘与他们关系都很好,她临走的时候,小儿子才刚满月没多久。
若领头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个家肯定就会垮了,一家老小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过活。
“是我们来晚了。”乔骏毅道。
宋云娘听到这话,仰起头看他,笑道:“可不能这么说,若不是你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些人竟是这般凶残,看这情形落到他们手里肯定讨不到好。”
只要一回想,宋云娘就心有余悸。
虽然这里已经被打扫过,可因为太过匆忙,因此还能到处看到血迹。
桌椅摆设也都被砸了一地,到处都是一片狼藉。那些匪徒死的死,伤的伤,全都已经被关押起来了。这群人一共有三十多个,个个凶神恶煞,所以那些镖师才撑不住,让人打上来了。
“这些杂碎蹦跶不了几天。”乔骏毅冷哼道,目光迸发着狠厉。
“若能将所有匪徒都抓走就好了,来往方便,百姓也有更多的路子。”宋云娘道。
他们这里穷,还有匪祸,来往的走货商也就少了。如果安定下来,那么来往的人会越来越多,大家的路子也能宽一些。
“路子?”
“是的。”宋云娘点了点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如今县城的布价和米价都压得太低了,这一年忙活根本挣不到钱。现在赋税只让用银钱缴纳,而不能用粮食。”
“等等,你说赋税只能用银钱缴纳?”
宋云娘点头:“是的,我听闻只有我们环河县如此,桂县都是银钱和粮食、布匹皆可的。”
虽说税收用粮食,经常量的时候有猫腻,可总归是有数。如今只收银钱,粮食和布匹运不出去贩卖,只能在当地卖钱,如今布店和粮店都是被县令亲信把控,那价钱简直跟白送一般。
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挣到的钱,哪怕是丰收年,最后也全都缴税,甚至还不够。
原本村子有些人有田地的,都不得不卖掉。没有田地的,只能到处找活干,甚至有些人要卖儿卖女,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这也是宋云娘在村子里收草药,被村里人感激的缘故。
也不是没有人想着告上去,可最终都石沉大海,甚至有人还遭到了报复。
从前还没有这么厉害,听闻县令任期已满,就要被调走,这大半年使命的压榨,贫苦人家都苦不堪言。一些没有背景,或者后台不够厉害的富贵人家,也都遭了秧。
会所如今的生意都差了不少,只是因为有外地人慕名而来,所以才不至于太惨。不过他们那路途遥远,外地来的也是过来买成品的,能到店里护理的并不多。
这也使得宋云娘虽是不再,送给范娘子的货物,几人也来得及做。
这些日子,王娘子又雇了两个妇人帮忙,工钱不高,可那两妇人依旧感恩戴德。王娘子来信说,如今雇人的工钱,比之前低了许多,只是只要钱,不像之前还要粮食等。
“竟还有这样的事!”乔骏毅的表情不太好看。
宋云娘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听我嫂嫂说的,她经常跟村子里的人打交道,八——九不离十。”
宋云娘说得这般详细,也是抱着一丝希望。乔骏毅看着是有身份的,兴许能帮一把也不一定。虽然他是在军中之人,没法插手这地方政务,但是若是有个有身份的,兴许有渠道知会一声。
乔骏毅并未言语,宋云娘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种事也不是谁都能管的。
范娘子那边便是如此,她的丈夫是举人,也是有些本事的。宋云娘之前也送信过去,范娘子言语不详,但是大概意思就是这事怕是不好管。
他们的根基太浅,如今还不好掺和进去。若是能考中进士,还能有些许底气。
县令在环河县就如同土皇帝,他能来到这里,还做得这般嚣张,也还是上头有人,如今谁也奈何不得。
“对了,之前你给我说的炮制远志的法子,真的非常有效。我母亲如今可以用远志了,且说药效比以前还好,让我务必要好好感激你。”
宋云娘笑道:“有用就好,你帮了我这么多次,这些真不算什么。今儿要不是你在,我今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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