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莲忍着,不然她还能怎么样?
有时候她会想想,繁京过得好不好?但看看齐王妃为颠簸而总垂着的嘴角,秦玉莲有一丝快意。
是啊,大家都过得不好。
惹恼皇帝,还能好吗?
日子不好,秦玉莲也就将就了。
王小古却过得不要太好,虽然在别人的眼里他过得不好。
飞雪蒙蒙,新年将近人心涣散,大多无心于公事,只有王小古还勤快,对他亲热的人就多出来。
“王大人,今晚我当值,但是呢,亲戚家里要吃年酒,这酒不能推”
“王大人,春香院里斗花魁,苗大人约我推不得,你知道苗大人吗?他比你我官大,以后麻烦他的地方不会少,你看我这公文还没有写完”
王小古照单全收,伴着飞雪和深夜,长在衙门里。
一排灯笼过来,看门的人视而不见,早就看习惯。奶妈丫头跟着谢素娟、伍婉芬长驱直入,王小古头也不抬,直到食盒打开香气传来。
“吃吧吃吧,”谢素娟笑眯眯地讽刺:“我和表姐又来视察你,做下多少勤快事,明年能升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吗?”
王小古不客气的坐下就吃,边吃边反唇相讥:“升官?按你说的,人要勤快外,上面要有人。我说,我办勤快的事儿,你给我上面找人吧。”
“你是鼓吗?好大的面皮,表姐让姑母帮你在上司面前说话还不够,你还想打我们家的主意?”谢素娟啧啧有声,手指在自己脸上刮来刮去。
王小古翻白眼:“不行吗?难道你不想我早早的收拾秦坏人。”
谢素娟来了精神:“再说一遍,那天在金殿上,你是怎么帮英王妃的?”伍婉芬早就坐下来,准备聚精会神的听。
往往三更她们离开,守门的过来吃余下的酒菜,再羡慕的道:“到底是王大人,头回定亲是英王妃,英王妃没到手,又有伍都督家的姑娘喜欢他。”
虽然谢素娟说话最多最响亮,但伍婉芬相中王小古,是个人也看得出来。
王小古不在这里,守门的人才敢说。
这个时辰回去,伍婉芬都是住在永清侯府。关门的人送她们进去,到上房回话。
睡下的永清侯隔窗听了听,说声知道,又和妻子说了:“小王也就罢了,看多了就明白,他是个好孩子。不过妹夫那里只怕过不去。”
伍都督娶的,是永清侯的妹妹。
侯夫人想一想:“京里很多人知道外甥女儿心事,妹夫难道听不到?他没有说话,应该是没意见。倒是素娟,时常的陪婉芬见王小古,有些闲话出来。”
永清侯微微一笑:“丫头妈妈跟前跟后,闲话又能把我女儿怎么样?再说,蔡家要进京了,素娟很快就是蔡家的人。在家里呆不久了,多多疼爱她吧。”
侯夫人也露出笑容:“是啊,蔡家写信来,说女婿自从身子好了以后,个头儿也长了,功夫也见长,文采也是好的。”
“你我定的女婿,怎么会错得了。”永清侯说着话,微闭又眸,打算睡觉了。
这个时候,伍家的上房里,伍都督也在和妻子说话。
“我刚调回京里不久,要和同僚走动,要和上官说话,家里交给夫人,夫人你就半点儿不管吗?”
伍夫人抛个白眼给他:“你以为我不想管吗?老爷听我说,王家的小子算是个不错的孩子”
“我知道!”
伍都督打断妻子:“有人说他在金殿上面帮英王妃说话,是贪图富贵巴结英王。他若贪图富贵,在英王妃离开以后,早就巴结上女儿。他们父子都没有,我也高看一眼。但是,这就想要我的女儿,万万不能。”
伍夫人好笑看他:“老爷,你不答应?早知有今天,以前就不应该娇惯孩子。”
“我没有娇惯孩子,是舅兄家里娇惯了素娟。”伍都督异常严肃的回答。
伍夫人很不高兴:“说来说去,不是说我的女儿不好,就要说我的娘家不好。”
“嗯,让婉芬离素娟远些,自然就好了。”伍都督道。
伍夫人听着奇怪:“表姐妹哪有不走动的?”
“夫人,我已上奏章 请调到外省。”
伍夫人怒气冲冲:“你怎么能不问过我就自作主张,”说着哭了:“我嫁你十几年,常年跟着你在北疆边城,每到过年过节想我的娘家时,你总劝我,说有一天会调回京里。这刚回京里,为什么又要走?”
伍都督搂住她低声下气:“夫人想想吧,女儿的亲事更重要不是吗?定亲就在这两年,能把她许个好人家,再调回京不迟。舅兄在京里有声望,你丈夫我还能征战有功劳,到时候回来不难。”
伍夫人最后还是答应了,到底是为了女儿的前程,不能马虎。
在路上觉得渐暖,岳繁京还以为是天气二月的原因。直到走下马车,一望无际的沙漠出现在眼前,把近处点点的树木压住,岳繁京瞠目结舌。
原来,这不是风沙过大,不经意的打脏马车和自己偶尔下车时的衣裳。
原来,这里真的是一片沙漠,寸草不生,远方透着荒凉。
眼角睨见李威担忧的神色,岳繁京嫣然而笑:“殿下,这里好,我喜欢。”
李威搂她入怀,这些天养成的习惯越用越顺手。下巴压住岳繁京发上冰凉的首饰:“放心,我会让你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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