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岳繁京入睡时舒心。
祖父的案子,在她懂事的时候,就由祖父母的固执着,而疑惑重重。
这算是一件心事了。
虽还没有解开,但这就可以去了解,或许可以为祖母做些什么,岳繁京睡得香甜。
祁氏临睡前进来看看她,交待春枝警醒,夜里要茶要水的不要偷懒。顺手,把岳繁京写的家信拿上,回她的房间放在桌子,再交待丈夫张大:“明儿一早就给黄老爹出来,免得老爹出门,又要晚一天给他。”
这是写往幽塞报平安的家信。
和岳繁京在路上写、到京里写的,差不多,都是说景致报平安。
但这一回声明收信的地址改了,黄老爹愿意提供一个地方代岳繁京收信,并且愿意帮岳繁京寄信。
虽是幽塞长大,岳繁京也知道不轻易出外。还住在王家的时候,信和王家的家信一起寄出。至今,信交到哪里能寄出,岳繁京不知道。
幸好。
有黄老爹。
第二天一早交给黄老爹,上午,这信就出现在英王李威的案头。
李威拿起信,鉴赏下岳繁京的字迹。虽称不上写的好,但端正匀净。
李威满意的点点头,拿给小厮平安:“放在往幽塞的信里,寄给廖雪峰。再告诉廖雪峰,岳家的回信也由他收好寄回。”
平安拿信出来,不由得看看信上的字。猜测中,娟秀细力,这是个姑娘下笔。
殿下若有心仪的人,英王府阖府烧高香。平安有这个猜测在心里,难免认为李威讨好送信的人,因为寄给廖雪峰的信,往往都是八百里加急。
而幽塞刚刚动过兵马,太子殿下没回来,应该还在边城。八百里快马,肯定不错。
平安拿出八百里加急的劲头儿,把信送给邮差。
李威已进过宫,皇帝对太子和他的边城大捷嘉奖几句,让他在家休息几天。
这个上午,李威不打算去刑部,在书房里批公文。
顺天府的大人来时,也就见到英王。
李威漫不经心:“贵府,有什么事情?”
“殿下,您的吩咐我已照办。但是那王家父子,他们是真心的要找岳家姑娘。王小古,是真心悲痛。殿下,您看”
顺天府对王小古寄予同情,但他不敢自作主张,把找到岳姑娘下落告诉王小古。
面前的这位殿下,在回来的第二天一早,就是找到岳姑娘下落的第二天一早,让人把顺天府带来,当时天还没有亮,李威板着脸,说话一字一句。
“不要找了!”
顺天府纳闷,岳家的姑娘不可能认得殿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不是糊涂官员,要问个明白。打躬作揖道:“请殿下明示。”
“人,是王家带进京。明知道自家女人自家的娘不好,却不好好照顾岳姑娘!这样的小子,不配有媳妇!”
顺天府还是糊涂:“但是殿下,人还是要找的吧?姑娘失踪好几天,万一有个好歹,还能及时救出来。”
李威眸光如刀,刺得顺天府一个激灵。然后就看到殿下沉下脸:“人,我找到了!”
“是。啊?”
“我对王小古来气,这姑娘,不给他!也不告诉他。让他着急去,别管他!”
然后顺天府就按吩咐不再查找,却告诉王家天天在找,只是找不到。直到今天,王家天天到衙门问,那王小古就要下科场,却天天分心,顺天府有些不忍心。
大远路的进京,为的不就是科考吗?
顺天府虽不是穷人出身,但却是外省人。当年进京春闱,难处他还记得。
看得出王小古完全真情意,顺天府就跑来,想在李威这里求求情。
顺天府陪笑:“姑娘,不给他。但姑娘平安,有了下落,就让王家知道吧?”
李威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还没有说话,小厮回话:“殿下,大门上有个人,自称来自幽塞,名叫王小古,说有位殿下认得姑娘的话,要面见殿下再说。”
顺天府张大眼,殿下原来认得王家,也认得岳姑娘?
李威抬手,对他示意:“看吧,他自己跑来找我。贵府,你回去吧。”顺天府答应要退出,李威又叫住他:“你从哪个门进来?车轿放在哪里?”
“卑职从角门进来,轿子停在角门外面,离大门远着呢。”顺天府有些明白。
“嗯,那就好,王小古就不知道你来过这里。”
顺天府走出院落,吐一吐舌头。这王小古是什么得罪殿下,殿下铁了心要和他过不去。
他走后没有多久,小厮带进王小古。王小古伏地就哭:“殿下,我爹进京,我才知道原来您是殿下,刚刚,我才知道您回京。殿下,帮帮我,繁京不见了。”
李威满面诧异:“咦?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刚回来没两天,我还不知道。”
王小古信以为真,从头说起,并不隐瞒他的娘糊涂,又说又哭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人。
辛蒙江早就想找王小古事情,不比小简的差。听到一半就不想再听,进来抓起王小古,提起拳头,对着他脸就打。
王小古本能反抗,认一认是他,垂下双手没了精神。
李威和辛蒙江都看出来王小古憔悴消瘦,岳繁京离开对他的伤害更大。
辛蒙江的拳头打不下去,把王小古一扔,吼道:“以后管好你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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