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对仇人一样大吼:“老子宰了你!”
生长在边城,虽苦苦守着读书人斯文,王老爷还是有血性的。这不,今天就暴露。
王奶奶一个劲儿的冷汗热泪齐流,这模样很容易生病。但再不走,只怕真的让打死。王奶奶尖叫着,跌跌撞撞的对后院跑,王老爷追在后面,没一会儿一前一后的又回到前院,两个人在院子里转圈圈。
王小古又是恨他的娘乱听别人话。
又是忧愁繁京离家已几天,说不好已遇到登徒子、市井汉、强盗之流,已经遇难,横下心来不救。
下人们,谁敢救?
跟王老爷来的下人,倒是想说几句,可见到王老爷前所未有的凶,也躲到一旁,这样安全。
王氏夫妻在院子里绕了几个圈子,王奶奶的救星来了。大门外面,丰奶奶是承诺劝解王小古的人,今天见王家没有请,猜到王小古回来,夏氏要帮王奶奶说话,没人想得到打发人请自己。
丰奶奶满心里想促成这事,收王家许多感激,殷勤的坐车到门外,见到院门半开,里面像是胡闹,慌慌张张的进去。
一看,“娘呀”一声。
一个男人双手高举竹杖,竹杖光在日光下划出光芒,好似刀出鞘。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是王奶奶。
丰奶奶紧急推敲,这个莫不是王老爷?否则京里治安好,哪有男人敢白日闯进家门行凶?
几年没见王老爷,丰奶奶有些认不清。丰奶奶走上前:“如果你是王老爷,放下竹杖来吧。”
王老爷横歪着脸,红着眼睛青的面颊,对着丰奶奶略一打量,反问道:“你是丰家的婆娘?”
婆娘这话在市井巷子里常听到,形容丰奶奶是贬低。
丰奶奶气白了脸,跟她的婆子也生气,走上前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再不老实送你衙门打板子!”
竹杖带风,王老爷一杖把丰家的婆子打倒。下一杖继续带风,对着丰奶奶劈面打下。
“不得好死的贱娼妇,毁我儿子亲事,害我儿媳性命,我和你丰家拼了!”
丰奶奶死里逃生的从杖下躲过,拔腿往外就跑。丰家的婆子也不敢再说,手捂着痛处,跟在后面。
主仆逃也似的上车,让赶车的快走。
王老爷气头上,不管不顾的要追,王小古怕闹到街道上,让邻居非议,抱住王老爷推回院中。
王老爷怒喝:“关门!有后门吗?全锁上!拿板凳来,带贱人来,老子今天收拾好你们!”
他拿着竹杖,不是王小古拦着,会把王奶奶打成重伤。王奶奶边哭,边把事情又说一遍:“全是丰家害我,女家的长辈害我,全是她们害的我”
王老爷是打人的人,热泪滚滚也落下来。
王家在幽塞的名声响当当,几代人维持出“读书人家”的名声,在云州也让人敬佩。
容易吗?
不是代代头悬梁锥刺骨就能办到。
更多的时候,走在方步,谈要从容、行止坐卧都守圣人教训。比如王老爷年青时候曾想休妻,后来,唉,算了吧。比如王老爷曾想过纳妾,找一个红袖添香弥补夫妻间的遗憾。后来,唉,算了吧。
圣人门生纳妾的有无数,这与圣人无关。是王家维持“读书”名声时,为自己立下的规矩。
一心只读圣贤书,从不寻花柳。
容易吗?
本以为带着小夫妻回幽塞,送一位官夫人回娘家。却没有想到“薄幸、无情”的名声揽下来。
王老爷骂丰奶奶害岳繁京性命,是有道理的。岳繁京万一想不开,抹脖子上吊,岂不是丰奶奶害的?岳繁京万一回京路上遇到凶险,岂不是丰奶奶害的?
王老爷听完,泣道:“我家的名声。”就开始捶胸顿足:“祖宗啊,子孙不孝,子孙不孝呐”
王小古是王家的这代子孙,知道他的爹落泪的苦楚,也重新哭起来。
父子泪水如长河,本应该哭上个一时半刻的,王老爷却嘎然收住,阴沉脸站起:“小古,叫上家里的男人,跟我去丰家!这事情,和丰家没完!”
走以前,对王奶奶恨声:“贱人,收拾你的行李!明天就打发你上路,一进幽塞城门,不许回家,不许去别的地方,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到岳家负荆请罪,如果岳家要杀要剐,都由着岳家!”
望着父子背影,王奶奶天旋地转,这个时候才想到,她还可以晕,刚才吓的晕也忘记,闭上眼,她倒在地上。
今天不是沐休日,王老爷在路上想到,让骑马的王小古带路,马车在官学外停下。
秋闱在即,有的学子嫌学里吵,请假回家攻书。有的学子如王小古他们,热衷于和各式各样的文人论文,就请假出城。虽有学子留在官学里读书,但丰先生等人已相当清闲。
大家啜着茶,让杂役买来西瓜,闲闲的打着机锋,说着谁看重的学子本科会中。
丰先生除去王小古以外,在外地的亲戚故交也推荐的有学子,对于一时兴起的规矩,“先生有无慧眼”已无担心,边听,边笑得轻松。
王老爷和王小古,带着进京的几个男下人,气势汹汹闯进来。眼神凶猛的,在先生堆里寻找着。
丰先生欣然不已,起身拱手:“老王,你总算到京?小古的学业长进飞速,老王你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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