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茜的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看向走廊尽头，心道：这是她最开心的新年。
    “今天晚上我把我妈接起一块儿，咱们去看烟花表演怎么样？”宋臻提议道。
    季茜想着她都带上老哥约会了，宋臻带上母亲也无可厚非，而且宋家情况还和他们家不一样，徐姨就宋臻一个儿子，大正月里的，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何况宋臻工作又忙，平时根本陪不了她。
    “好啊，我们一起！”
    宋臻忍不住又捏了一把她柔嫩的脸蛋，简直是爱不释手。
    季茜刚准备伸手挥开，结果手机就响起来了，她还以为是季煊等太久了打电话找他们两个，没想到竟然是韩智娴打来的。
    脚步立即顿住，她赶紧接通，握紧了电话焦急地问道：“智娴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江东，黎曜家的别墅，三楼卧室洗手间里。
    韩智娴躺在浴缸里，听着手机里季茜劈头盖脸甩来的两个问题，心里一暖，回道：“我还好，没事，在江东呢，你不用担心。”
    “你嗓子怎么了？”
    “没事，感冒。”韩智娴撒了谎。
    她嗓子没问题，只是因为脖颈受了伤，说话容易扯着疼，所以说话时尽量小声，张嘴的弧度也不宜过大，就导致说话语速较慢、带着气声，听上去就跟重感冒了差不多。
    季茜也没怀疑，“这几天寒潮直下，你要注意保暖，别冻着了。”
    “好。”
    “那个，你姐姐的事情，你看见了吗？”季茜最担心的就是韩智媛的死亡给韩智娴造成冲击。
    “看到了……”韩智娴靠着鱼缸，不知道怎么描述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昨天晚上山庄惊变，她压根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时处境非常危险，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她被名叫大威的壮汉送回了别墅，但是包却忘在了那里。
    那个时候命都快没了，谁还惦记着包？
    直到今天中午，黎曜的高烧终于降下来之后，她才想起了自己的手机，大威这才跑回山庄去帮她把包和手机给取了回来。
    也直到这会儿，她才看到了季茜的未接来电以及留言。
    第一时间她就给季茜回了电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混乱的一切。
    “季茜，我的心好乱，我恨的人遭殃了，恨我的人也死了，我以为我解脱了，可是我发现我并不开心，我丢了自我，我那么的脏、那么的丑陋甚至是邪恶，我都做了什么啊？我的手上甚至染了鲜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恐怖，那个人，她是我的亲姐姐啊！”
    韩智娴靠着浴缸颤抖着，尽管里面的水是温热的，可是她却感觉到刺骨的冰凉，浴缸旁边放着一把小刀，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凶恶歹毒的人，竟然变成了一个为仇恨而生的人！
    电话另一头，季茜听到这话无疑是非常震惊的。
    尽管已经有所猜测，但是真的听到韩智娴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的时候，带来的冲击和震撼依旧还是很强。
    很显然，韩智娴恨的那个人指的是身败名裂的万心遇，恨韩智娴的那个人则是人性扭曲的韩智媛。
    事实上，季茜也恶心这两个人很久了，但是杀人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她根本不敢碰。一想到韩智媛跳楼另有隐情，她就替韩智娴担心。
    “不是你……亲自动的手吧？”季茜压低了声音讲道。
    救助站的场馆内有监控摄像头，她不希望自己这通电话的声音被录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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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4章  疯狂，她的眼泪
    “不是又有什么差别？不是我，她们就不会出事。我喊人做，和我自己做，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听到韩智娴的话，季茜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
    的确，故意杀人和教唆杀人都是犯罪，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但她只能安慰自己，韩智娴并没有做这一切。
    “不，这些不是你想要的，是黎曜对不对？是他诱使你走向这条路的对不对？你这么善良的人，怎么敢要别人的命呢，肯定哪儿搞错了，肯定是！”
    韩智娴立即哭了起来，她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在季茜心中依旧是当初善良的模样。
    “对不起，季茜，我不再是当初那个韩智娴了，我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我甚至……”我甚至爱上了那个禁锢自己的人，多么可笑？
    韩智媛的死亡，让她变得孑然一身，结束了她所有的爱恨，而当一切尘埃落地，她才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
    因为从一开始，她走的就是一条不归路。
    打这通电话给季茜，只是因为她实在憋得难受、太过彷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如今面目非的自己。
    季茜作为她最好的朋友，甚至作为过往那个“韩智娴”的见证，从她那里，她可以试图寻找自己曾经天真愚蠢的样子。
    “智娴，别这么说……”季茜痛苦的摇头。
    这一刻，她对韩智娴的难受感同身受，可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奈煎熬的感觉充斥着她的整个胸腔，令她难受得想哭。
    为什么，这么好的智娴，老天竟然舍得那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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