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心——”宋停云怒声吼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在即将嫁入我宋氏家门前和另外一个男子密会——难道你不觉得应当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崔小心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声音也变得冰冷。“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你当我是白痴不成?倘若不是那头恶龙在你车上,宋拂晓又怎么可能无事拦车?燕相马又怎么会宁死守护?还有,我宋玉叔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被他躲在幕后用诡计所害,现在又想动我姑夫——倘若不是那头恶龙躲在天都城搅风弄雨,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既然你不愿相信,再说又有什么意义?”
砰——
宋停云将手里的茶杯丢了出去,茶水飞溅,砸在墙上摔得粉碎。
“崔小心——”
“——”
崔小心沉默以对,正如她所说的那般,既然你不愿意相信,再说又有什么意义?
“崔小心,你以前不是这样。你难道忘记了吗?以前我们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骑马,一起踏春,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参加雅集诗会。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一起看元宵节的花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袭击,是我拼死将你挡在身后——”
“我记得。”崔小心的眼神里面浮现一抹淡淡的迷雾。“那一幕让我记忆多年。即便在我独处江南的时候,也无数次的在梦海里出现。”
“可是,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回来之后——就不再是以前的崔小心了?”
“——”
这一次,崔小心无言以对。
宋停云是宋家玉树,自己是天都明月,打小的时候,他们俩的关系就是最好的。他们是青梅竹马,是珠联壁合。
那个时候,就有很多人看好他们,戏言他们以后会成为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就连崔小心自己也是这般认为,她觉得,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那便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好了。
恰好,她的心中和梦里也一直有那道用消瘦的身体将自己挡在身后的少年影子。
可是,事情是从何时开始发生改变的呢?心绪又是从何时变得馄饨模糊的呢?
因为李牧羊!
那个原本在心中无足轻重的男生,那个原本以为分离便是永别的男生,那个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机会在一切的男生——
他就那么硬生生的闯进了自己的世界,就像是烧红了的烙铁,重重的在她的人生中烙下一记深深的印痕。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崔小心的心里突然间浮现起这句话。
宋停云让她学会了喜欢,但是,李牧羊却让她明白了什么是爱。
可惜,这样的话却难以出口。
“还是因为那李牧羊,终究是因为那李牧羊——”宋停云表情狰狞,笑容里有一股难以释怀的凄凉。自己喜欢的女子移情别恋,与他而言也是受伤。“没想到我竟然会输给那样一个人,输给一头恶龙——”
“你谁也没输,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一颗流星。”
“只是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就消失不见的流星?”宋停云冷冷的盯着崔小心,狠声说道:“崔小心,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不管你心里有多么喜欢那个李牧羊,你终究还是要成为我宋停云的女人,还是要成为我宋停云的妻子——你要在我的身下夜夜承欢,你要给我生一个又一个孩子。为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生孩子,一定是此生最痛苦的事情吧?这就是我要做的。把你带给我的痛苦,我再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看到你这样——”崔小心的眼神哀伤,但是声音却仍然保持着平静笃定。“我就再也不会有任何愧疚感了。”
“等着吧。”宋停云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等着我来娶你。等着——我慢慢折磨你。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报复你。”
黑衫少年大步离去,崔小心的身体瘫倒在木椅上,面红耳赤,头晕眼花,看起来确实如她刚刚描述的病症一般。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桃红和柳绿扑了过去,着急的问道。
“我没事。”崔小心轻轻摇头。“就是有些累了——”
“小姐,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主母?宋停云欺人太甚,他怎么能——能要报复小姐呢?”柳绿气愤的说道,宋停云的话她们俩都完完全全的听在耳朵里,同样的为小姐打抱不平。
“不用了。”崔小心说道:“改变不了任何事情——那就谁也不要说了。”
“可是——那也不能任人欺负啊?”桃红的眼珠转了转,小声说道:“要不——要不,小姐就跟那李公子一起走吧?这宋停云不嫁也罢——”
崔小心摇了摇头,然后眼神犀利表情严肃的盯着身边的两个心腹婢女,说道:“你们切莫声张,更不可将此事说给李公子——”
“是。”桃红柳绿急忙答应。
“你们出去吧,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崔小心脸色惨白,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
“小姐,我们留在身边侍候——”
“不用了。我想静一静。”崔小心说道。
桃红柳绿知道小姐的脾性,搀扶着崔小心到了床榻之上休息之后,俩人关上房门悄声离开。
“桃红,那宋停云还真是欺人太甚——”亭廊一角,柳绿怒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