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放心吧。那红孩儿虽然凶名在外,但是西海之大,岂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我们上回押货经过西海,不也安然无恙吗?”
“据说那红孩儿极其阴险,懂得圈养宰羊的道理。他一年之中只有三个月行凶抢劫,其它时候任由商船往来。倘若每一艘商船都被他劫了,哪里还有人敢走西海运货?可是,却又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哪三个月抢劫——若是正好被咱们碰上,那你我可就死路一条了。”
“赵管事把心放在肚子里。我略通易经推理之数,出门的时候我给咱们这一趟行程算了一卦,有惊无险——走走走,我让那小西奴温一壶好酒,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上一杯。”
“我还是不太放心。让人问问,这里是何地段——倘若接近那恶蛟洞的话,可要加快航程——”
恶蛟岛位于西风边境的西海岸线,处于茫茫人大海之中的某一处隐蔽角落,终日狂风呼啸,暴雨雷霆不断。而且岛屿四周黑雾笼罩,海底又多生漩涡。海岛上生长着一种巨型蛟龙,是生人勿近的恶魔之地。
可是,这里却成了一群海盗的牺息避祸之地。
据说那巨盗红孩儿就以此地为根基,易守难攻,几乎没有人能够闯入进去。
“应当避开了那恶蛟岛——恶姣岛的地形我还是听说的,你看这天色,看这海面,哪里有狂风?哪里有暴雨?哪里有电闪雷霆黑雾迷障?”
话音未落,站在旗杆燎望台之上的船工突然间惊声尖叫:“发现海盗,发现海盗——是红孩儿——”
赵定方和陈涛脸色惨白,而如死灰。
“完了。”这是他们俩共同的想法。
那伙海盗船来的极快,风吹帆张,如离弦之箭,迅速的将为首的商船给包围起来。
其它商船见到主事之船被围困,也不敢轻易转身逃脱。
商船巨大,而海盗船却又轻又快,很容易就将他们追上。
虽然他们船上也有不少护卫力量,但是,那红孩儿凶名在外,倘若落在他们手里,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哪敢冒这个风险?
最大的一艘海盗船上面,一群人正呲牙咧嘴的向这边张望,笑容肆意狂放。
船身上面血迹斑斑,船杆之上猎旗飘扬,一个巨大的红色婴儿旗随风飘展,让人见之惊魂。
行走在西海的海商都知道,那红色婴儿旗是巨盗红孩儿的座船,也是他纵横西海烧杀抢掠的工具。
陈涛看了一眼那红色的婴儿旗,小腿战战,身体发软。倘若不是手扶船弦,怕是早已经摔倒在地。
“赵管事,赵兄——若是能够留得性命——就把这些货物舍了他们吧——”陈涛低声对赵定方说道。
赵定方轻轻叹息,这陈涛乃是陈氏族人,又是这商队的监工,是监督他们用心做事,没有贪墨巨货机会的嫡家子。连他都说出这种话,看来这货确实是保不住了。
赵定方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权宜行事。”
“谁是管事的?”海盗船上,一个提刀大汉大声吼叫。
陈涛推了赵定方一把,赵定方无奈,只得高声答应:“我是管事的——我是陈氏商队的管事赵定方,不知各位英雄海上拦截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哈哈哈,他竟然问我们意欲何为?”提刀大汗转身狂笑,和身后的那些各执兵器的海盗们笑成一团。“兄弟伙,你们说说,咱们这是意欲何为?”
“爷爷们抢钱来了。把你们的钱财宝贝都给爷爷准备好了——”
“我们是海盗,除了抢劫之外,难道还能够是来给你们送温暖吗?”
“真是笑死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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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定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陈氏商队为各位海上英雄准备了一份薄礼,还请各位英雄网开一面,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也是吃着主家的饭,糊弄一家老小不饿而已。各位英雄多多关照。”
赵定方说完,后退一步,对着这些凶名在外的海盗深深鞠躬。
不得不说,赵定方这个大管事确实是够格的。面对凶名在外的红孩儿海盗也能够进退有据,有礼有节。身边的陈涛在那些海盗狂笑之时就已经瘫软,他却仍然能够保持镇定,欲以“薄礼”和言词来打动这些海盗。请求对方放他们一定生路,给他们一口饭吃。
海盗大船之上,有一个红脸汉子,看不清他的真实年纪,约莫四五十岁,也有可能更老一些。但是大脸浓眉,眼神如鹰。他除了脸红,而且脖子也是红的,裸露出来的手臂也是红色的。
他没有穿海盗服,没有戴风沙帽,而是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文士服,看起来斯文讲究,不像是海盗,更像是谁家的教书先生。
可是,所有人都清楚,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西海霸主——红孩儿。
红孩儿从小脸红,不仅仅脸红,而且全身都是红的,所以被人取名为红孩儿。
红孩儿天生异秉,倒也称得上是一个练武奇才。后来又拜得名师,学得一身好功夫。可惜他不走正途,专学那些梁上君子行杀人夺宝之事。
后来被师父逐出师门,他也就再无顾忌,纵横神州九国,杀人无数,犯下了不少大犯。当神州九国的官兵都开始围剿此人之时,他却驾船出海,成了这西海之王。
红孩儿看着赵定方的作派,伸手指了指此人,对身边众头领说道:“此人是读书人,不可轻杀,不可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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