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晓在心里轻轻叹息,正准备上前帮忙,无论如何今日都要掀开那车厢的布帘看上一眼,不然的话,今日将崔燕两家得罪至此,又将燕相马伤成这样,意义何在?
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远处传来大地震动的声音。
嗒——
嗒——
马蹄敲击着地面,正朝着这边奔袭而来。
在远处的黑影之中,数十劲卒正朝着这边飞赶而来。
“监察司在此,何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为首之人厉声喝道。
宋拂晓眉头紧皱,知道今日怕是难以行事了。
这一次来几十人,怕再过一会儿就要来数百人上千人了。这里是天子脚下,暗地里施展一些手段还好,倘若要是将这矛盾明面化,怕是大家谁也讨不得好处。
宋拂晓大手一挥,沉声喝道:“我们走。”
宋拂晓的身影化作一道黑影,几个闪烁间便已经消失不见。那六名和宁心海拼搏厮杀的黑袍高手更是无心恋战,听到宋拂晓撤退的命令之后,立即彼此掩护着脱离战团,很快也消失在这漆黑如墨的夜里。
等到这些人远去之后,宁心海立即朝着燕相马躺倒的地方冲了过去,急忙喊道:“相马,相马——你没事吧?你怎么样?”
崔小心也掀开车帘,悲声唤道:“表哥——”
※※※
李牧羊站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已经大半个时辰了仍然一言不发,这让陪伴在身侧的莫老板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他有心想要上前和李牧羊说上几句安慰的话,但是因为以前接触的少,对这位小主子的性格了解的不多,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上前打扰会不会是火上浇油。
可是,一直这么沉默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正当莫老板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道青影悄无声息的翻墙而入,红袖回来了。
莫老板赶紧用眼神示意,让红袖上去宽慰公子。
“公子——”红袖躬身行礼,上前和李牧羊打了声招呼。
“相马怎么样了?”李牧羊出声问道。
“我乔装成燕府下人,前去燕家打探过一番,据说相马公子伤得极重,被监察司的人送回去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说是伤及内腑——燕家人全被惊动,也已经派遣出去多人遍请名医,宫中的御医也来了——因为燕府此时戒备森严,燕家的重要人物全部都聚集在此,就连崔洗尘也赶了过去,我怕打草惊蛇,身份被人怀疑,所以不敢太过靠近相马公子——”
李牧羊面沉如水,出声问道:“小心小姐呢?”
“小心小姐紧随着那些监察司的人一起去了燕家,直到现在还没有离开。想来应该会等到相马公子脱离危险之后才会离开——”
李牧羊转身看了莫老板一眼,说道:“那一箭是你射的?”
莫老板赶紧躬身行礼,愧疚说道:“请公子责罚。”
“何罪之有?”
“公子身陷危局,属下却躲避在暗处没有出手相救。请公子惩罚。”莫老板一脸恭敬的说道。
李牧羊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伸手将他搀扶起来,说道:“你救了相马的性命,我怎么会惩罚你?倘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的话,怕是相马现在已经——”
李牧羊只觉得呼吸一窒,沉声说道:“再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倘若那个时候你现出身形的话,怕是爷爷在天都埋伏多年的暗线便要被人给全部挖出,一网打尽。那样的话,我们便成了瞎子聋子,以后再想要替爷爷报仇,为家族雪耻就更加困难。”
“谢谢公子谅解。”莫老板感激的说道。
李牧羊看着莫老板,出声问道:“莫老板怎知我身陷险境?又怎么会这般及时出现呢?”
莫老板额头冷汗嗖嗖,沉声解释着说道:“是红袖姑娘见到公子长久未归,担心公子遇到危险,所以让属下出去看看。没想到赶至断桥,发现有人拦截小心小姐的马车——我犹豫再三,不敢现身,只能在燕公子危急时刻出箭拦截。”
“是我请莫老板前去接应。”红袖也附和着说道。
李牧羊点了点头,说道:“我并无怀疑之意,只是心中疑惑,我来到天都的消息应该无人知晓,前去和小心小姐相见也是临时起意,应当是神不知鬼不觉——怎么刚刚和小心小姐见面,就立即被人盯梢半路拦截?难道你们两位都不觉得奇怪?”
“我也正想询问公子,是不是你和小心小姐相见的事情被他人知晓——不然的话,为何行踪会被暴露呢?”红袖和李牧羊关系密切,可以说是最早忠于李牧羊的陆氏嫡系。所以,她和李牧羊说话自然是直来直往。
“应该不会。”李牧羊认真仔细过一番,说道:“我知道事关重大,出去的时候极其谨慎,在天都城外绕了好几圈才重新返回——我对自己的身法很有信心,倘若有人跟踪的话,一定难以避开我的眼睛。”
“这可就奇怪了。”红袖一脸深思的模样,说道:“这一次实在是惊险万分。倘若公子的行踪暴露,怕是整个天都城的高手都会来围剿公子,就算我们有心想要相助,怕是到时候也毫无意义——所以,红袖恳求公子以后行事切忌要万分小心,免得被人寻到真身招惹来杀身之祸。”
李牧羊冷声说道:“我来,是为报仇而来。倘若实在是迫不得已,大不了一走了之——不过,宋家先是杀我爷爷,毁我陆氏,现在又险些杀掉我的朋友,我岂能与其善罢甘休?这笔帐,我一定要找他们讨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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