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羊是受害者,没有人站出来给李牧羊一个说法。
陆行空面上一幅呵斥李牧羊不知道礼数的模样,可是笑呵呵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在他眼里李牧羊‘很懂礼数’。
即使楚先达心中不快,也没办法在这个问题上和他撕扯。
陆行空当众将这件事情给丢出来,不就是为了给李牧羊撑腰顺便抽一下他楚先达的脸吗?
这个倔强的老头子,真是任何时候都不肯吃亏啊。
楚先达的心中不快,笑着说道:“牧羊一战成名,是我西风之幸。比武切磋,总有输赢,怎么能说是牧羊不通礼数呢?我倒觉得牧羊温润儒雅,有君子之风。”
“哈哈哈——”陆行空笑得更加开心了,就跟李牧羊是他亲孙子似的——本来就是。他一脸慈爱的看着李牧羊,说道:“陛下可不能这般夸奖这些年轻人,不然他们信以为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忘记了学业之艰,修行之苦,日夜嘻戏,误了终身。”
楚先达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懒得再理会这个老家伙。
你刚才那般夸奖我的侄儿,摆明了想要让我和福王互相提防。现在我夸一下一个年轻晚辈就成了误人终身?
出门没有看黄历,今日诸事不吉。
李福再次及时的奉上热茶,楚先达狂饮了一大口,心中果然舒服许多。
“你这老东西倒是会来事。”楚先达很是欣慰的看着李福说道。
“老奴就会一点伺候人的活计,其它的事情让老奴做老奴也做不来。”李福的腰背弯曲,满脸堆笑的说道。
正在这时,门口负责迎宾的管家出声喊道:“工部李侍郎到——”
“刑部王大人到——”
“楚大将军到——”
——
在福王之后,那些朝中大臣们终于反应过来,跟在西风之主楚先达的身后纷纷来给陆行空祝寿。
“天都府伊——”
管家正欲报名,却突然间瞪大了眼睛。
然后,他就跟见了鬼似的转身朝着庭院跑来。
“何事惊慌?”陆叔跨前一步,沉声喝道。虽然他现在不问院内诸事,但是有什么重大事情都是由他先过一遍再传至陆行空那边。
“陆叔,不好了,止水剑馆的人来了——”
陆叔眉头微皱,说道:“今天是老爷寿诞,止水剑馆知晓礼数,来为老爷祝贺那就是我们陆家的客人——”
“陆叔,他们来了很多人——有上百号人——”
“嗯?”陆叔转身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陆行空,这件事情就是不他能够拿主意的了。
陆行空哈哈大笑,说道:“陛下在此,何人胆敢惊圣?活腻歪了不成?”
然后,他表情微冷,眼神凛冽,面对候在廊檐之下的众多部将喝道:“众将听令,倘若有人胆敢御前撒野,格杀勿论。”
“是。将军。”十几名将军抱拳喝道,吼声如雷。
楚先达皱起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倘若止水剑馆当真敢在今日寻仇,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陆行空占据大义,就是把来犯之敌全部杀了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到时候也不过是打一场口水官司。
就跟李牧羊杀了崔照人将他的半个监察司都给毁了一样。
大雪纷飞,整个天都一片莹白。
陆家正门门口,近百身穿长袍手持长剑的男人踏雪而来。
他们身上的白袍猎猎作响,满头黑丝随风狂舞。
每个人都不着鞋履,一个个赤足走在那冰雪之中。
脚步轻盈,轻轻一点,身体就飘飞而起,就像是担心将地面上的白雪给踩坏了一般。
近百人沉默无声,却又浩浩荡荡的朝着陆家大门围拢而来。
为首之人是止水剑馆的乘风长老乘风剑李承锋,而伴随左右的却是止水三狂客之一的李秀威和止水三君子之一的石君子石陶。
止水剑馆大半精英皆聚于此,如此阵势,自然不会是来给陆家的老爷子陆行空贺寿那么简单。
陆家门口站着的六名门将早就发现这一群剑客的到来,可惜上面即没有命令,又没有增援,就跟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动静似的。
他们无可奈何,只得手持长剑,一脸警戒的盯着那些来犯之敌。
咔——
一声轻响。
那是冰椎被脚板给踩碎的声音。
近百人的队伍,却只有这么一声轻响,足见这此人的修为是多么的精湛。
乘风长老在陆府门口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陆家高大威武的门楣,轻轻叹了口气,对守门的部曲说道:“进去通报,就说止水剑馆前来贺陆公六十寿诞。”
一名部曲正要进去通报,陆清明带着数名管家迎了出来,见到陆府门口被白袍剑客完全封锁,围得密不透风,不由得眼神微凛,脸色阴沉下来。
陆清明指着门口站着的近百剑客,冷声说道:“尽起精英,操戈围府,这就是止水剑馆的贺寿之道?”
乘风长老自然认识陆清明,面无表情的说道:“除祝寿外,另有一事要做。”
“何事?”
“会一会那个李牧羊。”狂客李秀威咧嘴冷笑,说道:“我倒是想要看看,能够杀掉百里长河的家伙是不是传说中的那般三头六臂力能拔山——让李牧羊出来见我,李某今日定要取其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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