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念再次躬身作揖,说道:“谢三少缪赞。思念容貌粗陋,难以入眼,当不得三少明月之言。”
“哈哈哈,你且看着。假以时时,李思念之美名必当响彻西风。”宋洮一幅自信满满的模样,笑着说道。
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小心和思念就请上车安坐,我打马陪伴在侧。两位小姐不会觉得宋洮叨扰吧?”
“怎么会呢?”崔小心笑着说道。“有三哥陪伴,亦是增色之旅。”
李思念腹诽不已,她的牧羊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今日正想方设法的想要让他和崔小心俩人重归于好,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厚脸皮。
人家明明都不喜欢你好不好?你偏偏跟在身边不愿意离开,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没有一丁点的魅力吗?
当然,李思念笑颜如花,脆声说道:“早就听闻宋三少强闻博记,擅琴棋书画,是天都年轻一辈中最是知识渊博的名士。能够和三少同行,思念定当受益非浅。”
宋洮佯作醉酒的模样,说道:“你们可别再灌这等迷魂汤药,不然的话,我恐将坠马。”
众人皆笑。
丰神玉朗,谈吐风趣。举手投足间有世家风范,不愧是一等世家培养出来的优秀子弟。
崔小心重登马车,李思念假装不轻意的朝着后面看了一眼,也跟在崔小心的身后登车。
车队再次前行,一名青衫少年陪侍在车窗之外,刚才李牧羊急步行走跟随的位置。
他们隔着车壁谈笑风声,看起来极是惬意自得。
李牧羊坐在车板之上,发出轻轻的叹息声音。
“是不是羡慕了?”崔猛挥鞭赶车,耳朵却极是灵敏。“知道前面那位是谁吗?”
“谁啊?”李牧羊出声问道。虽然知道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太大的联系,但是嘴上却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好奇的,或者说,是有些郁闷的。
“宋家三少。”崔猛双眼放光的说道。“知道天都宋家吧?那可是天都一等一的家族。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崔猛想了又想,说道:“就是说除了王室和皇亲国戚,就数宋家最为显贵。就是一些王爷也不及宋家那般风光。宋家三少是宋家的杰出子弟——当然,宋家的子弟一个比一个杰出。每一个提出来都是让人仰视的人物。”
李牧羊懒得听他吹嘘宋家,宋家到底有多么厉害,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于是,李牧羊出声问道:“这位宋家三少和你们小姐看起来关系很不错的模样?”
“嘿嘿——”崔猛咧嘴傻笑,一脸得意的说道:“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天都三明月之一。以前小姐不在天都,所以声名稍弱。待到小姐重回天都,一下子就惊艳了所有人的眼球。你不知道,自从小姐回来之后,无数青年才俊前来拜访,各种邀约各种宴请,还有各种各样的聚会雅集。我们崔家的门槛都快要被他们给踢断了。”
“那是你们家的门槛太脆了。”李牧羊知道这种反驳毫无意义,可是不说点儿什么心里又实在难受,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说道:“我们家的小姐也受到无数人的追捧。不过,她都是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们家小姐怎么能和我们家小姐相比?我们家小姐那可是一等一的豪门之女,你们家小姐——”
李牧羊眼神阴厉,说道:“我们家小姐怎么了?”
“嘿嘿,你们家小姐也很好。”崔猛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并不愿意当着李牧羊的面说李思念的坏话。毕竟,李牧羊还没有进入奴才的角色,但是他却是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那都是有着规矩的。要是自己说小姐的朋友坏话,小姐定会让人杖罚自己。那个时候,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掉了。
李牧羊也知道和一个车夫怄气实在不该,苦笑出声,说道:“我的心情不好,你不要介意。”
“没事。”崔猛还是一脸的憨笑,说道:“都是年轻人,人家出门前呼后拥,部曲成群,你却只能和我这个马夫坐在一起闲聊扯淡——你的心情我理解。”
“——”李牧羊有种想要把他掐死的感觉。这家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一路风尘,在傍晚时份终于赶到了白云山山脚。
宋洮看着没入云霄的登山石阶,担忧的说道:“车马难行,只能拾级而上。咱们要把车马放在山脚,由家仆看管。然后轻装简从步行上山。你们俩位能够受得了吗?”
“能。”李思念痛快的说道。她有《破体术》的功底,别的事情做不了,登几步台阶还是没有什么难题的。
“徒步方显心诚。”崔小心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阶,声音坚定的说道。“既然是有心求佛,又怎么能为此做一番努力呢?”
“小心有此信念就好。”宋洮一脸的笑意。
他看向站在旁边准备登山的李思念,说道:“思念小姐此行定是为了哥哥平安归来而祈福吧?”
李思念愣了愣,然后嫣然一笑,说道:“不,我祈求一家平安。”
宋洮心有疑惑,又转身看向崔小心,问道:“小心又为何来?”
小心和李思念眼神对视,说道:“我祈福一家平安,诸事顺意。”
诸事顺意,这个‘诸事’包括那些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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