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法国。”秋意寒肯定的说道。不仅仅是为了读书,还为了给外婆治病。至于考验——她觉得去了法国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儿,因为她随时都可以和唐重电话联系。反而不用像是在国内,就是想打一通电话都要偷偷摸摸的了,有很多事情反而不方便做。
“很好。”秋鸿图和张云都松了口气。“你现在回房间收拾一些必须品,我打电话让秘书订票。”
“现在?”秋意寒惊讶的问道。
“是的,现在。”秋鸿图说道。“读书不能耽搁,外婆的病更不能耽搁。”
“——”外婆拉着秋意寒起身,说道:“寒寒,走,外婆帮你去收拾东西。带上你最喜欢的东西就行了,其它的咱们到了法国再买。你姑姑不都在那边吗?再说,这次你爸爸妈妈也亲自送我们过去——”秋意寒觉得自己的思维被绑架了,他们选择了使用另外一种方式逼迫自己就范。
看着外婆在忙碌的帮助自己收拾物品,秋意寒只是打开上锁了的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对样式简洁的白金耳坠。
她一直说要去打耳洞,只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直到现在,这对耳坠她还从来没有机会戴过。
她把它装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准备把它带到法国。等到回国时,一定要戴着他给他惊喜。
她决定给唐重打一通电话,至少要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了。
她抓着手机躲到了卫生间,然后拨通了唐重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们会通过小秘书——”挂断,再拨。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秋意寒坐在马桶上恍然失神。
“意寒,小姑说巴黎也挺冷的。你要穿那件外套过去啊?”外婆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进来。
“随便。”秋意寒应道。
秋鸿图打电话要求预定最快能够抵达巴黎的机票,秘书十分钟后就打电话过来说事情办妥。在这样的季节,乘坐国际航班的人原本就不多。
于是,秋鸿图立即着手安排,司机保镖一群人分坐在两辆车护送他们去机场。
取票,托运,这些工作全部都由随行保镖负责。
过了安检,就直接登上了明珠前往法国巴黎的飞机。
坐在头等舱靠近窗户的位置,秋意寒的心里憋屈的难受。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她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这种感受。
“意寒,我们明天就可以到达巴黎了。你也没去过巴黎吧?听说好漂亮啊。你不是最喜欢小姑吗?你不是想去跟着小姑学习画画吗?这次去了就有机会了?说不定我们寒寒一不小心就成了全世界都有名气的大画家——哎呀,那样外婆脸上也有光啊。你也一定要像那些大画家一样,专门画一幅画,上面写着,我要把这幅画赠送给我最亲爱的外婆——”外婆看出秋意寒的情绪不对,赶紧没话找话的和她聊天,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和离别情绪。
秋意寒看着窗外忙碌的工作人员和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茵草地,沉默不语。
她实在没心情说话,也不想说话。
秋鸿图和张云夫妇亲自送秋意寒去法国,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他们也着实耗费心力。特别是秋鸿图,他是推掉好几个重要会议才有现在的时间。
他们坐在隔壁的座位,只是和秋意寒他们相隔一条狭窄的过道而已。
张云一直在留心秋意寒的表情,看到她脸色难看,外婆和她说话也不回答,张云忍不住叹息,小声说道:“真是难为意寒了。这样的办法真的有用吗?”
“有用。”秋鸿图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确定三年之后他们就分了?你确定三年后女儿就忘掉了?”
秋鸿图欲言又止。
“说啊。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要隐瞒的?”
“我们的女儿是死心眼。三年后她会不会忘掉那小子,我没有信心——”秋鸿图说道。
张云脸色大变,生气的说道:“那我们这么折腾自己的女儿干什么?”
“但我对那小子有信心。”秋鸿图冷笑着说道。“三年?三个月后他就把我们女儿忘个干净。”
“——希望如此。”张云吐出一口闷气。“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意寒怎么就遇上了那样一个冤家?”
人员全部登机完毕,机舱也关上了。
国际航班的空姐站出来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关闭手机电源等电子设备。
秋意寒着急的取出手机,再次拨打唐重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还是关机。
她打开短信箱,快速的给唐重发了一条信息:唐重,我走了。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去巴黎。
又打了几个字,犹豫了一番,嗖嗖嗖全部删掉了。
空姐站在秋意寒身边,笑着说道:“小姑娘,请把手机关闭好吗?飞机就要起飞了。”
秋意寒点了点头,把手机关机。
她再次侧脸看向窗外。原本陌生的机场让她感觉到熟悉,原本烦躁的人群让她感觉到亲切,就连外面的阳光和风也让她依依不舍。
这是明珠的阳光和风啊。
她双手捂脸,肩膀微微的抽搐起来。
泪水从细长的手指缝隙间溢出来,就像是一颗颗被挤破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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