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洋酒再加上一大杯烈性伏特加的叠加,早就超过了他的真正酒量。
他的脑袋痛的要死,身体每一个毛孔仿佛都能够渗出血来。
可是,因为他不停的呕吐,因为那殷红的鲜血刺目,又因为那还没有结束的灾难……他的意识直到现在还保持着清醒。
他不能晕。
因为他不想死。
艰难的抬起脑袋,看到父亲来了,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孙文林即便对自己的儿子千般不满万般气愤,可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啊。
心痛的把他搂在怀里,任由他大口的把那血水吐在自己的胸口,大声喊道:“快救人……快过来帮忙救人。”
孙文林的秘书立即跑了过来,帮忙搀扶着孙青准备把他送进医院。
孙文林假装没有认出来姬威廉,也假装没有看到唐重。
这样,他的可操纵空间就大上许多。
即便他们生气,自己也可以说救子心切所以没有看到他们……
他不想也不能和他们说话,那样的话会非常耽搁时间。而他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把孙青带出去,送到医院进行洗胃。
孙青的嘴巴里带着呛人的白酒味,就连呼吸出来的空气都有着浓重的酒精味道。他知道,这小子一定被他们灌了不少酒。现在大口大口的呕血,那就证明胃已经烧坏了。
可是,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意。
“孙董,好久不见了。”挡在包厢门口,主动出腔说话的人是姬威廉。
姬威廉主动打招呼,孙文林就不得不接招了。
他这才认真的看向姬威廉,惊讶的说道:“姬少?你怎么会在这儿?孙青这是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这血吐的……恐怕是胃穿孔了吧?”
“他要和我一个朋友拼酒,拦都拦不住。”姬威廉笑着说道。
“你的朋友没事儿吧?”孙文林说道。他甚至都不回头看上唐重一眼,搀扶着再次呕出一口鲜血的孙青朝外面走去,说道:“姬少,我先送孙青去医院洗胃。去晚了恐怕命都没了……孙青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回头再给姬少和你的朋友摆上一桌赔礼道歉。”
这番场面话说的颇为息事宁人,好像完全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
姬威廉心中疑心大起。
说实话,他主动向孙文林打招呼,心里并没有安什么好心思。他是希望唐重和孙文林的关系不要那么的和睦,最好两人斗的不可开交才好。
可是,孙文林进来之后完全假装不认识他们。即便自己主动向孙文林打招呼,说孙青和他的朋友斗酒输了,他也没有回头看过唐重一眼……他越是这样,那就证明他心里越是有鬼。
他知道唐重的身份?
“应该知道。”姬威廉在心里做下这样的判断。“如果他不知道的话,唐重是不可能替代唐心的……毕竟,他需要一些专业人士的配合。譬如白素,譬如阿KEN。再譬如其它的什么人。”
可是,他既然知道唐重是“唐心”,为什么不能一巴掌抽过来?为什么不敢用上司的身份去压唐重?
唐重笑眯眯的看了姬威廉一眼,姬威廉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种微惊的感觉。
这家伙看穿自己的小伎俩了。自己对他的仇恨掩也掩不住,总是忍不住想要给他做点儿小鞋穿。
这样不对,以后要改进。
“孙董,请留步。”唐重出声喊道。无论姬威廉有着什么样的心思,至少他做的和自己想的一样……他还不想就这么放过孙青。
因为,对一个有可能脑震荡甚至变成植物人的人来说,只是喝两杯烈酒这样的惩罚实在是太轻太轻了。
他又不愿意做一个仁慈的人。
有人说:对自己的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大胡子说:斩草不除根,是个大傻逼。
孙文林看向唐重,说道:“你是?”
“我是唐重。”唐重笑着说道。“就是和你儿子拼酒让他喝吐血的那位。”
孙文林脸色多变,终于恢复如常,说道:“年轻人少喝些酒,伤身。”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唐重说道。“不过,假如伤的是别人的身,那就不碍事了。你认为呢?”
“今天灌人酒,明天被人灌。酒场如战场,来来回回终归要小心提防一些。”孙文林话里有话的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送他去医院了,出了人命可不好,以后想喝酒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恐怕还不行。”唐重说道。“有笔帐,我还要向他讨回来才行。”
“什么帐?”
“他打伤了我一个朋友。”唐重一边说话,一边弯腰捡起那个空洋酒瓶子,朝着孙文林所站的包厢门口走过去。“医生的检测结果是脑震荡。醒过来一次,又晕了。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接到电话……证明他现在还昏迷不醒,我很着急,也很生气。如果你儿子能把这笔债还了再走,我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放肆。”孙文林厉声喝道。他把孙青完全交到秘书的手里,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们的前面,吼道:“唐重,你别欺人太甚。孙青千般不是,他已经被你们折腾成这样……我一声不吭,准备吃下这个哑巴亏把他带走,你却揪着不放。与人为善才是与已为善……这年头谁没有个小辫子?谁没有一点儿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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