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他的片酬也不会低。
    有人上来以后, 周霁寒这才起身, 轻声“嗯”了一句, 随后目光一转, 落在了楼下的某处。
    “对了, 你是不是认识李导新电影编剧？”周霁寒忽然开口。
    “是的，怎么了？”
    “有些事情想问一下，可以给我一下编剧的联系方式吗？”
    “当然可以…不过…”那人顿了顿，“周老师是对这部戏有兴趣吗？这是校园剧，好像是讲校园暴力的。”
    “我知道。”
    “好的, 那我回头推给你。”
    “谢谢。”
    …
    晚上散场，周霁寒坐在车后座，闭着眼，男人的棱角被昏暗的、隐约的光偶尔照亮。
    高宇坐在前面，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周霁寒，你最近状态不对啊。”高宇说。
    “是。”
    周霁寒很清楚自己状态不对，他自己自然能感觉到。
    第一次感受到喜欢，就陷入了如此境地。
    高宇没继续问，给周霁寒留了一份安静。
    到了家，周霁寒径直去了书房，他伸手又把书柜上的小盒子拿了下来，再一次看到某一张照片。
    周霁寒一开始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知道这张照片有什么含义，但前两天他忽然看到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
    照片是南城一中的校服照片。
    背后写了一句：我想念南城一中。
    周霁寒记得温暖没有在南城念高中，之前周幼姿给他看照片的时候，她穿的是柳城高中的校服。
    过了许久。
    周霁寒最后选择给周幼姿打了个电话。
    “喂？哥？这么晚什么事？”周幼姿电话倒是接得很快。
    “有件事问你。”
    “嗯？”
    “如果，你很想念一所高中，一直以来的志愿也是这个学校，但是到了最后你却改了志愿，会是什么理由？”
    女生一定更懂女生。
    “啊？那是不是另外一所学校更好呀？”周幼姿吸了一口果冻，“毕竟喜欢的学校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嘛。”
    “如果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呢？”
    温暖是南城人，她没有什么必要跑到那么远的柳城去念书，并且，柳城高中确实是不如南城一中的。
    周幼姿想了很久，最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那可能，喜欢的这个学校，有很让她害怕的事情吧，所以她才匆忙地想要逃离，不愿意面对，不得不放弃。”
    ……
    周幼姿这句话说完以后，周霁寒忽然觉得一股无名的火堵在了自己的心口，他果然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窒息感。
    校园暴力题材。
    想要逃离，不愿意面对，不得不放弃。
    当周霁寒把这些事情全部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的世界忽然有些渐渐崩塌了。
    周幼姿没听到周霁寒回答的声音。
    她轻声问：“喂？哥哥…？你怎么了？”
    周霁寒的声音沉着，他说：“没事，早点休息。”
    说完，电话挂断，只剩下了冰凉嘟嘟声，书房里没开灯，陷入黑暗之中。
    周霁寒忽然之间想到，很久之前，有人问温暖为什么喜欢他，温暖说…
    “因为周霁寒让我好好活着。”
    那时候的他没有那么在意，也没有深入地去想过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更没有想到温暖的人生到底经历了什么。
    如果，如果这些都是真的。
    那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在努力地把他当做活着的希望。
    而他在做什么？
    他说，“我没当真。”
    周霁寒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跟温暖道歉，说以前的不在意是他的过错的时候，温暖的反应那么大。
    他也终于明白，温暖对他的感情为什么会这样反复，有时候告诉他，我们当从来没有过好不好，有时候告诉他，你离我远一点，有时候又放出狠话。
    因为，她曾经把他当做希望。
    不单单是喜欢了一场那么简单。
    周霁寒感觉自己的嗓间有些酸涩，二十几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全部翻涌上来。
    一边喜欢着不愿意放手，一边又觉得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好像应该放弃，好像应该给她自由，好像应该不再去打扰。
    但是太喜欢了。
    感情已经完全压过了理智。
    不管怎么样都想去关心，不管怎么样都想拥有，不管怎么样都会在无数次的梦里出现。
    内心在一遍遍地重复着。
    你想要拥抱的人，她在那里。
    -
    温暖把周霁寒拉黑以后，居然忽然之间觉得有些神清气爽。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拉黑周霁寒的微信了。
    一年前，她喜欢周霁寒的时候，好不容易因为工作原因加到了周霁寒的微信，她每次给他发信息都小心翼翼，不敢越界。
    这个微信加上以后，只有一点躺列表的关系。
    后来放弃他，删好友的时候，温暖能感觉到自己有些心痛的，痛到她那一瞬间差点无法呼吸。
    继续喜欢着周霁寒，就会像在她的身上一次次插入刀子，一次次地继续凌迟着，但在决定放弃的时候，红着眼睛删掉周霁寒所有的联系方式的时候。
    就像是把那些没入她身体的刀子一口气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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