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下车透透气。
宁盏使劲开了两下车把手,毫无反应。
她朝着温霖泽使眼色:“你放我下去啊。”
温霖泽答非所问:“他问我,该怎么追你。”
他还说,你很喜欢他。
他?
宁盏愣了下。
她想了一会,忽然回忆起他站在吉他手旁铁青的脸色。
她这才明白他今晚奇奇怪怪的行为,完完整整地解释:“6月3日那天晚上,他和我表白,我立马就拒绝他了。后来,他也没再这样过。”
温霖泽没说话。
她和盘托出:“我对他第一印象很差。后面,他跑来给我念了长长的检讨书,我才和他说上两句话。今天我也只是打了个招呼。”
宁盏保证:“我再也不理他了。”
“最好是。”他的气顺了点。
“你今天对我好凶。”她很聪明地倒打一耙:“我很不高兴。”
注意力就这样成功被转走。
温霖泽顿了下,本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挪开,放到她的肩膀上揽了下安抚:“对不起,不该和你发脾气。”
然后,他沉默一会,声音渐渐小下去、带着些迷惘:“对不起,我不知道谈恋爱的人是这样,还是只有我这样。”
他不知道是不是父亲出轨的事让他过于敏感,变得特别计较这种事情,尽管他非常相信她。
还是只是因为,他喜欢她,所以会有这些举动。
他担心,那段岁月给自己烙下的印记会让她觉得压抑和不适。
什么都懂一些、什么都学一些的他,此刻却苦恼着,不知道该如何把握这个度。
他头一次对过往的经历不是恨意和悔意,而是觉得敏感与自卑。
在喜欢的姑娘面前。
他怕他的姑娘怕他、甚至厌倦他。
“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他低头,却说不出后半句话来。
“我喜欢的,”宁盏打断他:“我喜欢你在乎我的。”
怕他不信,宁盏接着说:“你这个都不算什么。我舍友芹芹的男朋友每天晚上都要视频查岗。我好羡慕她。”
温霖泽不解:“羡慕她?”
宁盏点头:“嗯,那肯定是很在乎才会一直惦记啊!喜欢一个人的话,患得患失不是很正常吗?”
那些对自己的否认和怀疑,就随着这句话消散了。
“是吗?”他笑了下。
Summer走出去好远都没见有人来帮他,重新折回来:“你们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不打算管我了。”
温霖泽趁这个机会,揉一把她的头发,顺便把她思路带跑:“你和我去找东边,Summer自己去找西边。”
“哪里是东啊?”
温霖泽:“……跟我走就好。”
他解了车锁,察觉到刚刚自己的失态,又补充一句:“不用不和他说话。”
***
温霖泽回来没几天,宁盏就要参加雅思考试。
因为报名报得太晚,兰城早就没有机位,无奈她只好选了临近的西市。
温霖泽不放心她,提前说好会开车带她过去,顺便去见一个客户。
知道这个消息的陈瑶,八卦情绪空前高涨。
陈瑶:“暖宝,这是个好机会呀!”
“什么机会啊?”宁盏拄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地背单词。
陈瑶凑到她耳边:“睡他。”
“……”纸张被猛顿下来的笔尖划破:“你说什么呢?!”
“你不想吗?”陈瑶问她:“早在那次在西市的时候,你不就幻想过了嘛?你要把他拖回家。”
宁盏低头:“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陈瑶开导她:“这没什么的。两情相悦,水到渠成,这有什么?”
宁盏不说话。
陈瑶问:“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呀。”
“那就顺其自然,你看我们宿舍芹芹和男朋友甜甜蜜蜜后,感情更好了。”
因为来之前听过瑶瑶的话,一路上宁盏都有些小心思,那今晚的房间可怎么分啊!
到了提前订好的酒店,宁盏这种情绪到达顶峰。
温霖泽自若地递卡给前台:“两个相邻房间,谢谢。”
前台的人以为是客人的老段数,十分识相地说:“单间没房了。”
若客人再坚持下,就刚好又有房了。
“那一间也行的,”宁盏不想太麻烦:“我一个人住害怕。”
持卡的手顿了下,他回头看她。
“那就一间。”
“还是套间吧!”到底怂,紧要关头,宁盏又尴尬解释句:“我之前来过这,他们套间很好住。”
最后到底订的是个套间,所谓套间,是一大一小两间卧室。
她和陈瑶上次来参加音乐节的时候住过。
在进房门前,在楼下的勇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
两个人忽然在一个空间,即使是两个卧室宁盏也有点紧张。
她指指其中一个卧室说:“我去放行李。”
“嗯。”
来西市备考前,陈瑶很仗义的送了她一个自制的考试必过锦囊,叮嘱她到了西市再开。
宁盏把东西归置妥当后,就想起了这个宝物。
她舒舒服服仰到床上,拆开装着宝贝的淳朴古风锦囊袋。
粉色的手工刺绣,只是袋子就能看出送礼人的用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