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形象有群众打110,指挥中心让您安排人出警,我把报案人的手机号发给谁?”
什么花都形象,名字取得高大上,其实就是一美容美发店。
再过几天就过年,春运忙,理发店也忙,按照燕阳习俗要理个发过年,可理发店能发生什么事,韩朝阳以为是不是有人理发时丢了手机或包,想到吴伟、苗海珠全忙着协助城管执法,自己又正好坐在车上,脱口而出道:“发给我吧,我去看看。”
“行,我给您发过去。”
离得很近,又不是什么大事,韩朝阳没问,柳成全也就没提报警人到底因为什么事打110的。
一个人出警肯定不行,韩朝阳摇下车窗喊上吴俊峰,点着引擎,打开警灯,火急火燎地赶到位于理大北门斜对面,也就是英伦培训楼下的花都形象理发店。
店门口有很多群众围观。
韩朝阳钻出警车,挤进店里,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跟几个店员理论。
现在的理发师大多是小伙子,造型尤其发型一个比一个怪,说难听点是流里流气。这是在理发店的,如果在外面尤其在汽车东站遇到,韩朝阳肯定会拦住他们盘问。
“别吵了,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您来得正好,这就是一家黑店,居然敢套路我!”
“你说谁家是黑店,你再说一声!”
一个头发染得金黄的小年轻火了,竟一把抓住男子,指着他鼻子,咄咄逼人,看这架势是要开打。
韩朝阳火了,立马呵斥道:“把手松开,有事说事,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想当着我面动手打人?”
一个化着浓妆的女店员急忙拉开小年轻,指着男子说:“警察同志,是他血口喷人,您刚才也听见了,他居然说我们开得是黑店,我们开门做生意声誉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传出去以后谁还会来。”
原来不是失窃。
韩朝阳稍稍松下口气,先检查了下别在肩上的执法记录仪,随即出示证件,再打开文件夹,抽出夹在文件夹里的笔,抬头道:“我是燕东公安分局中山路综合接警平台民警韩朝阳,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过年应该安定祥和,多大点事,吵成这样,还要动手,是不是想去看守所过年?”
“韩警官,这真是一家黑店!”
“一个一个说,谁报的警?”
“我。”
“姓名,有没有带身份证?”
“带了。”男子连忙从怀里掏出身份证。
韩朝阳接过身份证看了看,确认是他本人的,一边放在吧台上登记,一边道:“阎先生,您先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今天休息,我想着先理个发,小区楼下的理发店全是人,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就一路转到这儿,进门时我问过,剪一个头多少钱,她说有三十九、六十九和一百二十九的。我这头发不算长,就是修一下,差不多就行了,又不要什么造型,平时剪个头最多二十,想着快过年了理发店都挺忙的,她们也就这几天能赚点钱,三十九就三十九。”
“然后呢?”
男子回头看了看,指着一个往里面躲的小年轻,咬牙切齿地说:“那小子带我进去,让我先洗头,洗完头坐到椅子上,他又跟我说剪三十九的人今天休息,只有剪六十九和一百二十九的师傅在。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开口就要六十九,这个头我真剪不起,我说不剪了,她们拦着不让我走。韩警官,这不是套路是什么,这都不算黑店什么店才算?”
很典型的套路!
韩朝阳放下笔,指指里面的小年轻:“躲什么躲,过来。”
“我没躲。”小年轻嘀咕了一句,悻悻地走到吧台边。
韩朝阳看看他,再回头看看女店员,很认真很严肃地问:“阎先生刚才说的事情经过属实吗?”
店里有好多等着理发烫发染发的客人,门口还有很多人围观,这不是想抵赖就能抵赖的,女店员低声道:“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韩朝阳用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她,追问道:“为什么拦着不让人家走?”
“韩警官,我们没帮他剪但帮他洗过头!”女店员跑到里面,取出几个用塑料袋包装的毛巾,振振有词地说:“他用了我们的水,我们的洗发精,用了我们的毛巾,这些毛巾全是经过消毒的,而且我们提供了服务,当然要给洗头的钱,不给怎么能让他走。”
“还强词夺理!”韩朝阳狠瞪了她一眼,转身道:“要不要让大家伙评评理,开始不说不剪三十九的头,帮人家洗完头再说,这就是套路,这是设置消费陷阱,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
“没钱来剪什么头,韩警官,您这是偏袒他!”
“我偏袒他,你可以去投诉。”韩朝阳敲敲吧台,冷冷地说:“但一码归一码,先说眼前的事,你们让不让阎先生走,是不是非要让阎先生支付洗头的费用。如果你们坚持,我就帮你们联系能有权管的部门,比如市场监督局,比如消费者协会。”
女店员不想把事闹更大,悻悻地说:“走就走吧,我们自认倒霉行不行?”
“不行!”不给她们点警告很难说这样的事会不会再次发生,韩朝阳阴沉着脸说:“作为商家,应该具有最起码的诚信。你们这是设置消费陷阱,这是欺诈顾客,甚至还当着我面恐吓顾客,有这么做生意的吗,如果你们去其它地方消费遇到这样的事,你们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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