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他的手,想阻止他。本以为因为力量悬殊,这样的阻止会很艰难。可没成想他的手腕被我轻松地拉起,指尖触到的竟是与炉火差不离的温度。
我懵了片刻,又拉起他另一只手,发现亦是同样的灼热。
至此才惊骇起来,我握着他两只手腕,但溪水处仍旧被那冰凉填充阻滞,想到这里,就完全无法顾忌半年来的你装我也装,先于他拉下尊严来,带着浓重哭腔问他:“所以不是你?……是什么东西?拿出来行不行……我很害怕。”
他也不再装了,终于对我露出明媚的笑,璀璨近在咫尺,欢愉也触手可及,他俯下身来亲了亲我的耳垂,明明已经明白我为何想哭,却还故作不知地问我:“为什么害怕,不舒服吗?”
我说不上来是否是舒服的,但好像确实不难忍受,只是因为拿不准、猜不透所以惊惧着:“……你告诉我是什么东西也不行吗?你说了,我或许就不害怕了。”
他唇角清晰地抽了抽,怕我看到似的,迅速贴上我的眉心落下一个吻,然后用撩人的气音同我道:“是宝石。打磨得很光滑,不会伤人。”
低头就着他洁白如玉的肩窝把眼泪蹭去,但心里却还是介意着,固有的知识也无法适应此刻产生的新的认知,默了半晌后就觉得有些委屈了:“为什么你懂的都比我多了,你是从谁那里,学到的这些?”
“没有谁,”他笑道,“大概是,多琢磨琢磨就知道了。当然,某些书中也是有记载的。”
说着这些的时候,手腕轻松地越过我的指缝,缓缓下移去触及他提到的宝石。我以为他会取出来的,可他竟带着力道,又往深谷推进了几分。
这动作惹我大呼一声,眼泪直接翻越眼眶掉落下来,我再次被他吓到,哭声被颤动的气息带得断断续续的:“不能这样呀……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取不出来了。”
“不会的,”他捏住我的手指,带我至某地,把细软却柔韧的丝线慢慢绕在我指上,他的声音也变得和煦又认真,“别怕,尾端是穿了孔的,还系了绳子,会很稳妥,”他在我耳畔吐出温热的气息,“只是想让你试一试,这种新奇而已。”
明明还没有用到他呢,可他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像是方才开疆拓土的是他一般。
“你是不是不……不太好了?”我也不知为何会想到这一茬,但当下确实觉得他这般做派不正常,手掌抵着他的胸膛,哭声虽止住了,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所以才用宝石替代?”
姜初照怔了三秒。
我的心脏也漏跳了好几拍,正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说这些,是不是伤了他的心,可倏忽间,就感觉那寸冰凉不打招呼,顺着某个力道极速退离,刹那间扯过幽谷冲出水雾,带起电光火石与深刻刺激,惹我腰/腹溢出一阵又一阵的瑟缩抽搐。
“唔——”
我咬上他肩膀上的皮肉,才勉强控制住掠过喉咙奔袭唇齿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都已经至如此地步了,姜初照竟不给我喘息的时间,披坚执锐,飒沓而来。在炉火映照下,他每一处肌肉都透着温柔又坚韧的力量,整个人都是亮煌煌的,郁勃繁盛若西街那棵两百年的杏花古木,春雨方至,它就顶风冒雨,劲凛生长,又在次日天光大亮时,迎着朝霞,散叶开枝。
我放心了许多:他没有不好,他在这方面一直很好。
但下一刻就难受起来,手掌撑住他的腰,勉强抵挡着:“很久没有行房/事,会痛。你太大力了,我有些……受不住。”
他低头舐去我眼角的湿痕,虽然很听我的话,真的慢了一些,但嘴上却没饶我,像是还在生方才的气:“皇后说朕不太好了,朕让皇后自己体会,可皇后又受不住。”
我不敢反驳,眨眨眼赶出眸中的水泽:“对不起……我也知道自己不好伺候。”
他略微恍惚,旋即把我拢入怀中,小意地抚着后背:“为什么说对不起?朕不是怪你,朕喜欢皇后不好伺候的样子,显得……”
“显得什么?”
“显得生龙活虎,又灵动可爱。像个妖精,看着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不以物移不为情困,所以能活千年之久的妖精。”
我把脑袋埋入他身前,额头抵着坚实的胸膛,又羞愧又难堪:“我是不是变笨了?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他以手指描摹抚摸我的鬓发,动作还在进行,只是变得柔缓而坚定:“最后一句听懂了吗,朕希望皇后能一直不被人伤害,活它千年之久。”
“不可能的。我活到六十岁,就很好了,”我悄悄把手挪出来,捧住他的脸,“陛下应当可以,陛下身子骨很好呢。”
他眸中闪过一丝无措,语气却固执着:“那朕也活到六十岁。”
说到此处,低头凑到我唇角,浅浅笑,也浅浅动:“未来是孩子们的,由着他们折腾。朕和皇后一起慢慢老去。”
“孩子啊,好像还很远。”我惆怅。
“姜星辰都八个月了,不远了。”他道。
“但姜星辰不是陛下的孩子。”
“嗯。朕知道。”他说他知道,但该如何拥有自己的孩子,他却没说。
漫长过程之中,他几次都是于我身外释散。我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他的意思,或许他有更好的人选。我只知道,我是不适合的,身体,心理,都不适合拥有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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