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离皇后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来,微微颔首,再抬头时笑容万分娇艳:“方才母后说她吃过白斩鸡,不知姐姐可否听说过,陛下也很爱吃这道菜呢。白鸡虽寻常,陛下却喜欢;金凤固然好,只是嚼不动。”
哀家精准地接收到娴妃这话里透露出来的露骨信息,摩拳擦掌,提醒皇后:“娴妃这句话,可是说皇后长年累月锻炼身体,体格健壮,身板结实,不适合跟陛下推推搡搡,酱酱酿酿?”
皇后冲着娴妃发出一声冷笑,但腰杆儿越发挺直,未失半分仪态:“陛下若真的爱吃,昨夜里怎么会把白白嫩嫩还带着醋味儿的白斩鸡,给包起来,扔出殿外呢?”
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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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继承
白白嫩嫩,带着醋味儿,包起来,再扔出去——他们玩儿的竟然这么带感吗?
我赶紧去看娴妃,生怕错过她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
一阵接一阵的笑声从娴妃那嫣红的唇瓣里溢出来,她竟然一点也没觉得丢人,反而神态自若,精神洋溢:“不知是皇后娘娘带着醋味儿还是臣妾带着醋味儿呢?昨夜下雨,陛下是怕臣妾冷着了,所以才给了臣妾一件披风让臣妾裹着回寝宫,怎么竟叫皇后说得如此不堪?而且,臣妾是看陛下困乏不忍打扰,关心了几句便主动走出来的,为何在皇后娘娘这里,成了被扔出来?”
说到此处,收起笑声,眯眼瞧向皇后:“皇后昨夜也去找陛下了吧,不然怎么会看到臣妾从陛下那里走出来呢?别光顾着笑话臣妾呀,臣妾也很想知道,皇后最终在成安殿留住了吗?”
皇后没回话。
哀家便主动接过话茬替她过渡了一下,让她有个思考的时间:“昨日丽妃刚当选皇后,应该有很多事要同陛下商量吧?”
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去瞧皇后的脸,本来打算再替她迂回几句,没成想一开口就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所以皇后在成安殿留住了吗?”
娴妃好像觉得哀家站在她那边,于是顺着我的话赶紧逼问皇后:“皇后娘娘,母后问你话呢。”
“回母后,臣妾不曾留,也没打算留。”
皇后恭恭敬敬地同我说完这句,便又看向娴妃。
她长得比娴妃高半头,是以看着娴妃的时候,颇有些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如觑蝼蚁,如视草芥:“本宫找陛下所谈皆是正事,关乎太后,也关乎每一个姐妹。不像娴妃,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得陛下垂青,所以才穿成那个样子。”
“娴妃,你果真只想着你自己吗?”哀家靠在软枕上,连二郎腿都翘好了,离看戏真的就差一把瓜子了,“昨儿你穿成了什么样子,今天为何不穿过来给哀家瞧瞧?”
娴妃终于有点绷不住了,又羞又愤:“母后不要听皇后一派胡言。皇后说自己去找陛下是为了谈正事,难道臣妾去找陛下就是聊闲天吗?”
“跪下!”皇后似是终于想到自己现在在整个后宫女眷里,处于一人之下、二十人之上的地位,于是呵斥一声,用身份压制对方,“油嘴滑舌,巧言令色,如果真是去找陛下聊正事,会挑一身连肩膀都裹不住的衣裳吗?”
娴妃不想跪,梗着脖子看向皇后。
我眨眨眼,小声提醒:“她是皇后,比你品阶高哎,她让你跪,你就得跪呢。”
娴妃气得腮肉哆嗦,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跪了。
跪下了脸蛋儿却扬起来,大声质问皇后:“同陛下聊一聊传宗接代,难道不是正事吗?臣妾自认为这件事关乎皇家血脉散叶开枝,关乎整个大祁江山传继。”
哇哦。
哀家小看娴妃了。
她竟然能把简单地想睡了姜初照,上升到整个皇家血脉延续和大祁江山传继的战略高度,哀家实在是佩服。
哀家但凡有她一半的脑子,也不至于年少时在国子监的命题作文考试中连续三年拿零分,让大哥瞠目结舌又哭笑不得。
我点头,明面上替娴妃讲话,实则暗戳戳地观察皇后的反应,并稍微刺激了她一下,期待她搞出一些大动作来:“娴妃说得也在理,传宗接代的问题确实是大问题。咱们也不是普通人家,咱们家的孩子确实是有皇位要继承的。皇后觉得呢?”
皇后亦有理有据:“即便是传宗接代,也要陛下开口才行,哪有嫔妃让赶着让陛下做这档子事的?娴妃如此行为,是置圣颜于不顾,本宫作为陛下的皇后,理应为陛下分忧,即日起,娴妃就在罗绮宫抄佛经吧,让佛祖渡你欲海上岸。”
嗐。
皇后的思路显然不够开阔呀,比之云妃还差了一些。
要是云妃当皇后,她肯定不会这么做。以哀家对她的了解,她决计不会让娴妃禁足,阻止她见姜初照,反而会鼓励她,让她多花心思,加倍努力,祝福她早日爬上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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