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禾只要一靠近,宋越川就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不仅不好好说话,还喜欢对她动手动脚。
挣扎无果,恩禾泄气,不甘心地开口:“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一定会是你媳妇?”
宋越川眼睫微敛,终于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疏懒姿态,难得正色:“因为...”
恩禾微仰着脑袋看他:“因为什么?”
宋越川低头,薄唇贴近女孩莹白柔软的耳畔,压低了声线有种沙沙的质感,醇厚又具有磁性。
那三个字也随之清清浅浅飘进恩禾耳朵里。
宋越川说完,气氛静了好半晌,久到他以为怀里的人已经熟睡。
静谧的客厅里,恩禾的困意涌上来,她没再反抗,乖乖窝在某人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大暖炉。
她的眼睛缓慢地一闭一合,带着淡淡的困倦,声音轻似低喃。
“宋越川,你要说话算数。”
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亦或者他们走过多么漫长的岁月,都要很爱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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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似乎格外漫长,恩禾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某人抱回了卧室的大床上。
不远处的窗帘半拉开一扇,窗外天光大亮,冬日的暖阳已经高高悬在空中。
恩禾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脑子终于开机,摸过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九点,好在今天不是她值班。
恩禾一边磨磨蹭蹭地穿衣服,一边小声吐槽宋越川,也不叫她起床。
起床后,恩禾趿拉着拖鞋,一时半会没找到自己的袜子,于是跑出去打算问问宋越川。
厨房的门正关着,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恩禾歪着脑袋一看,便瞥到某人背对着她正在做早饭。
恩禾随即收回目光,终于在阳台的位置看到自己的小熊袜子。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挂在那里了?
恩禾从衣架上拿下来,才发现袜子干干净净,还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
看来某人的积极度还挺高。
恩禾抿着唇偷笑,穿好袜子正要去厨房帮忙,当经过客厅时,她无意中的一瞥,目光却猛地顿住。
高高大大的黑色实木置物架上,恩禾的视线落在那一排摆放整齐的相框上。
而照片上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她。
第一张照片,大四那年,全班同学一起拍的毕业照,恩禾穿着宽大的学士服,头顶着学士帽,站在女生第二排中央的位置,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干净,犹显稚嫩的眉眼间笑意盈盈。
这张照片恩禾也有一张,只不过时间过去三年,她早就忘了自己将毕业照放在哪里了。
第二张照片,是她身穿志愿者服参加活动的时候,距离有点远,照片像是被放大了好几倍,所以并不清晰。
恩禾目光微顿,就连呼吸都变轻变缓,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时候她应该在B大读研,经常跟着医疗队伍去做志愿者,只是很少有拍照记录。
当看到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有她研究生毕业时,在学校大会堂里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言的照片。
而拍照人的角度就存在于观众席里。
再往后,就是她回到A市,在福利院帮小孩体检的画面。
当看到自己穿着婚纱的单人照时,蒙蒙的水雾渐渐模糊了恩禾的视线,眼眶酸酸胀胀,含了一圈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汹涌溢出。
研究生毕业那年,她在人群中看到的那抹身影,原来并不是她的错觉。
宋越川真的来过,而且就在台下的观众席里。
三年里她切断了与A市相关的一切,刻意的封闭自己,不去想,不去听。
原来在她难过的在这些时间里,他同样小心翼翼呵护着她的尊严和骄傲。
敢去B市,却不敢真的见她,只能混迹在人海中,远远地看她一眼。
三年来宋越川无数次往返于两地之间,独自一人前来,不敢惊扰到她,又悄悄离开。
恩禾的手摩挲着照片上的女孩,温热潮湿的泪水也越淌越凶,单薄纤瘦的肩膀轻轻颤着,哭得无声无息。
直到身后走来一个人,牵着她的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宋越川。
恩禾的后背贴靠着身后那堵坚实温暖的胸膛,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清冽好闻的气息浅浅地弥漫在周围,熟悉得让人鼻子一酸。
恩禾垂眸,看到男人环在她腰上的手,轻轻覆上去。
宋越川低头,动作很轻地亲了亲恩禾通红潮湿的眼睛,气息温柔又克制:“为什么哭?”
恩禾眨了眨酸涩的眼眶,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太没出息,于是急忙抹掉脸上的泪痕,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道:“我那天上台发言的时候,你就在观众席对不对?”
宋越川唇角微收,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因为这个哭鼻子?”
恩禾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尖,眼眶里的水雾还未完全退散,“那你怎么不早点来追我。”
原来宋越川也是个胆小鬼。
宋越川却长久地没有说话,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弓着,脑袋低低地埋在她颈间,薄薄的唇瓣微动:“恩禾,今年除夕夜,我们一起过。”
恩禾破涕为笑,语气闷闷的,还有点小傲娇:“好啊。”
....
周一一早,宋越川先将恩禾送到医院,目视女孩进了电梯间,才打转方向牌回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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