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侯府那边事成之后得了凤后夸赞志得意满送了东西过来,说是嘉赏实际上是让老太爷闭嘴,日后不要再提此事。老太爷本就不赞同侯府参与到皇储之争中,对凤后和太女也并不看好,得知此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最后却也无可奈何。
老太爷解释道:“这画不是我要的,是闻家要求她一幅画。我对她有几分欣赏,所以不愿见她因为这事得罪闻家,所以做个中间人罢了。”
“闻家?”方文斌诧异。
“听说闻家近来因为水运搭上了掌管漕帮生意的河茂丰家,当是为了讨好丰家求的。这河茂丰家是凤后母家的分支,应当是因为听说了凤后喜欢顾南的画,所以让闻家来办的,要了这画好送给凤后和太女。女皇身体抱恙,太女眼看登基有望倒是喜上眉梢越发没个样子,我倒是想看看太女这般招摇会不会触了女皇眉头。我只盼着真是如此的话侯爷经此一事能清醒些,从龙之功哪里是那么好赚的?若是站错了队,那可是全家掉头的下场。”
方文斌暗中感叹了声,只觉得京中龙蛇混杂,真是举步维艰,越发觉得自家爷爷当初让她娘自请降官来了这穷乡僻壤之处也不失为一种智慧,而这时却听老太爷开口道:“你准备准备,不日便入京赶考吧。”
方文斌只觉得脑袋一炸,忙道:“爷爷不是说女皇身体欠恙,皇女争储,应当避开的么?怎么又让我去赶考?”
“侯府现在只有侯爷在朝为官,她却是个做事不靠谱之人,你若是在朝为官总能帮衬一二,也好在这在关键时刻及时提醒着免得她犯下大错。你母亲懦弱,当初我让她远离京城是为护着她,你和你母亲不同,我教导你多年,你若入朝为官定能闯出一番名堂。况且我也有私心,我半生要强,偏生你奶奶死的早,你娘又懦弱,我被侯府笑了多少年了,也就指望你为我打一场翻身仗了。”
方文斌有些不愿,她方才成亲,新婚燕尔还没来得及多享受呢。况且科举在明年二月,时日还早,哪里用得着这么早就动身。然而老太爷只说让她多花些时间慢慢走去京城,一路上多加历练,便轻飘飘的就将她给堵了回去。
整个府上多年来都是唯老太爷马首是瞻,她无力反抗,只能郁闷的收拾东西。
罗生这些日子总隐约觉得有些不安,这个时候见顾南回来方才放下心来。
顾南这些日子越发喜欢粘着罗生,回来之后就抱着他不放手,罗生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顾南这些日子倒不必总是轻手轻脚的担心他伤口崩裂,于是和罗生亲近也不用再小心翼翼。
顾南之前因为担心罗生的身体纵使给他换药的时候也无心它念,这个时候倒是不免有些心猿意马。她隔着衣服用手感受着罗生的腹肌,罗生被她摸的有些发痒,握住了她不老实的手。顾南靠在罗生肩膀上傻乐。
老太爷要的画顾南并没有多耽搁,因为猜到会被送进宫里,所以她画的尤为精致,之前还剩下了些金泥,也被顾南用在了画上。
罗生这几日来一直陪在她身侧,待到她收笔之后便走上前将画拿起来仔细端详。
顾南笑着问罗生:“你觉得如何?”
“很好。”
“哪里好?”
罗生不会品评,他只是觉得好看,真让他说哪里好也说不出什么。
他看着顾南,憋了一会才说道:“很生动,很有气势。”
顾南大笑着抱住罗生,“难为你了,凑出了两个词呢。”
罗生无奈,他小心伸手将画拿的远些,免得被顾南碰坏了,“你明日下山?”
“嗯,尽早送过去也算是了了一件事。”
次日,两个人十指相握,牵着手一同往山下走,山间夜间已经开始落霜,远远看去一片的银白。
罗生身上穿的是顾南作为聘礼送他的秋装,黑色绣着暗纹的衣衫配着紫色腰带,越发衬的他俊朗不凡,衣服用料精细又厚实保暖,是顾南挑了许久才选中的,这个时候怎么看怎么欢喜。
罗生感受到顾南的视线转头也看向她,今日顾南穿的则是罗生亲手给她做的衣服,白衣素雅,衬得她清秀温润。
两人对视片刻,顾南心中有些动情,拉过罗生在他脸颊快速亲了一下,这才若无其事的继续拉着他往山下走去。
罗生仍旧在山下等着,顾南熟门熟路的到了员外府上,这次老太爷没再亲自来见她,反倒是方文斌听说顾南来了便一路过来了。
方文斌自觉和顾南投缘,于是苦大仇深的将自己即将入京赶考的事情和她说了。
顾南听得倒有几分新鲜,笑着问道:“进京赶考?莫不是你已经通过了解试?”
方文斌叹气,“之前也未曾想过真的入朝为官,只想着将来承接母业也做个员外之类的闲职,所以那解试不过是考着玩的,谁曾想竟然真的有派上用场的这天。”
顾南笑,“若真能中举那也是光耀门楣的好事,你也不必这般。”
方文斌继续叹气,“我这才刚娶了夫郎……明明会试在明年二月,我过了年再上路也来得及,但是爷爷非让我步行途径各地时体会民生,还让我到京中后多留出些时间与人结交,这不非在这几日就赶我出门。诶,我这一去最快也要明年夏天才能回来了。“
顾南倒是觉得老太爷用心良苦,方文斌自幼衣食不缺,民生如何她怕是真的不了解,有了这几个月的阅历那自当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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