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风明白她心中所想,当即说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位老太爷,他可是侯府出身,虽说他只是老侯爷的庶子,但到底身份不同,在京中还是有些人脉的。听闻侯府因为这件事得了宫中不少赏赐,连带着侯府那边给员外家送过来不少东西呢!我昨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今日才听说竟是你那幅画立了功,得了凤后看重。”
顾南对这些复杂往来并不太在意,细细想来这件事其实与她并无多大关联,不知道张大风为何这般风风火火的冲来找她。
张大风又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最后才说到了正题,“京中的事情咱们都不清楚,但是侯府给员外家送来几车东西大家却都看到了,现在这事儿在整个镇子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许多人都想来买你的画呢,八成是想献给哪位达官贵人,从中得些什么好处,或者就是觉得你以后肯定能出名,所以提前买几张画等着之后涨价呢!”
顾南一愣,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她几日前还在想她现在不过是仗着员外家老太爷的一股东风才小有名气,不知这阵风过了要当如何,却没想到这阵风不仅没过去,反倒被一股更大的风给卷了起来。
张大风兴致勃勃道:“你可有兴趣去京中?听说那里就连地面都是由玉石铺成的,你现在既然得了凤后赏识,想来到了京城不愁卖不出去画。说实话,咱们这能花几贯钱买一副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你在咱们这小地方倒是有些屈才了。”
罗生站在门边将两人的对话听进了耳中,他静静地等着顾南的回应。
顾南思量片刻之后摇头,“京中水深,我等平民百姓还是不要轻易涉足的好。”
张大风叹气,“也是,今日我那来了好几个来求你画的人,他们还搞不清楚你是哪个住在哪里,只听说我给你卖画就一窝蜂似的扎到我那儿了。想来木材铺子那边这会儿也应该去了不少人,你看这事怎么办?”
顾南笑了,“京中画师那么多,这股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刮过去了,自然是趁着这股东风还没过去的时候多赚些钱了。”
张大风一听也是这么个理,于是道:“那你多画点,到时候画好了给我送下去,算了,有那时间你还不如多画几张赚钱呢,我到时候过来拿得了。”
“行,不过我这就你上次送来的那几张金箔纸了,你下次来的时候多带些纸过来吧。”
“好。”张大风答应的十分痛快。
顾南这几次下山都没去买纸主要就是镇上只有那一间笔墨纸砚铺子,而那店主明显看她不顺眼,她也不想给方渺惹麻烦,所以才每次都避过,现在让张大风去买倒是省却了这个麻烦。
两个人这边聊的差不多了,罗生那边的午饭也做好了,顾南便让张大风留下一块用饭。
张大风本就是个耿直不擅长跟人客套的,家里就两把椅子,罗生见此便将饭菜摆好,让她们先吃。
顾南哪里舍得让罗生这样,于是让罗生坐,她自己在一边站着吃。
罗生坚持不肯,两个人你让我我让你,看的张大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大风飞快的扒完一碗饭然后逃似的跑了,临走前还留下句:“真是受不了你们。”
顾南看着张大风的背影一个劲儿的乐。
饭后,顾南拿出几张纸开始寻思画些什么,罗生收拾完东西站在一边看着,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顾南画得很好,却没想到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她这样的人,日后定会飞黄腾达。他这样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究竟是不是对的?
李三期间又来过一次,她本来想要私下里找罗生,只是却没能成功。她本来是挑准了罗生一个人往外走的时候躲在一边小声将人喊住,却没想到刚把罗生叫过来才说了没几句,顾南便走到了两人身边。
李三看着顾南目光复杂,顾南却只是对罗生道:“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对你说了,此间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句话。罗生,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负担,我也不怕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既然在一起便迟早会让人知道,你不必为了我而做出任何妥协。”
顾南当真是只说一句话,说完了她便转头又回了房间。
罗生看着顾南的背影沉默下来。
李三气得不行,当即嘲笑,“她现在如日中天,真要是被爆出和你在一起之后还有谁敢买她的画?我就不信她真的不在乎。”
罗生最后没被李三说动,李三愤愤的下山了,罗生却站在原地久久出神。他知道顾南之前屡次拒绝李三的原因,她拿住这个把柄,今日只是用手段胁迫他卖药,他日便可以用来要求他别的,李三本就是贪婪不知足之人,他妥协了一次,那自然还有第二次。只是他和顾南的事情将来若是人尽皆知,又当如何?
接下来的时日顾南几乎都用来画画和画妆奁了,半个月后张大风又来过一次,她按照与顾南商议的用上次卖画的收入买了二十张纸带来。
顾南将画交给她,同时托她将画好的妆奁带下去交给木材铺老板,张大风自然应了。
张大风将妆奁交给木材铺老板,替顾南拿了银钱收好,那些画带回家中后没几日果然就又都陆续的卖了出去,引得张爹频频感慨顾南现在有出息了。
张爹按照之前和顾南商议的,已经陆续将各种东西准备好,只等着顾南自己那边做好准备,沟通好媒人之后进行纳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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