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的脸上堆起谄媚的笑,“王爷英明神武,澜王哪里够得着王爷您的一根手指头呢!”
马屁拍了,户部尚书又试探地道:“王爷,下官不宜久留,若是没有旁的事,下官就告退了。”
肃王闲闲地摆了摆手,“下去吧……”
二人的谈话就此终止,户部尚书毕恭毕敬地退出了书房。
风云兮和浮光则还停留在屋顶原处,二人静待了一阵,没发现肃王再接见旁的人,反而是去了美妾的房里,逍遥快活去了。
风云兮和浮光这才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肃王府。
浮光吩咐留守在肃王府外的手下留意肃王府的动静,他则带着风云兮去了雍都城内的一座私宅。
寻常的三进小院,是浮光与手下人商议事情的地方。
“浮光,你是怎么怀疑到肃王的头上去的?”今日去肃王府,绝非偶然,风云兮就猜测浮光怕是早就盯上了肃王。
浮光道:“我并未怀疑谁,只是派了人盯住雍都城里的各方权贵,今日户部派人索要高价赈灾义银,恰好我的手下来报,说是户部尚书出现在肃王府,我就带你去看看。”
“……”风云兮默了默。
浮光的话,把今日夜探肃王府的收获,说成了是意外惊喜。
但是,风云兮却不觉得是这般。
她不太相信什么巧合、意外之类。
有因才有果。
风云兮也不纠结那些细枝末节,她只道:“听肃王与户部尚书的谈话,应该是二人贪了募捐来的赈灾义银,却打算栽赃给澜王。”
“澜王排行十一,实际上只比肃王晚出生几个时辰而已,因此一直不服屈居肃王之下,处处被肃王这个哥哥压制着。”
“这兄弟俩怕是积怨已深,从前也没少明里暗里相护使绊子。”
风云兮说到此处,摸着小下巴沉思了一阵,然后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浮光,“你说,咱们是告诉澜王这件事,让他提早防备,然后和肃王互斗呢?”
“还是当做毫不知情,先等肃王扳倒了澜王再说?”
浮光微微一笑,神色狡黠,他薄唇轻启,“我听你的。”
风云兮:“……”
这话回答得极为有水平,她都挑不出毛病啊!
风云兮觉得浮光此刻笑得就像只狐狸,她瘪瘪嘴,“那好,我决定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看肃王先咬澜王。”
“澜王若是有本事反击,自然也能反咬肃王。若是没本事反击,那他活该凉凉。”
“反正东临国的这些个太子王爷的,都没一个好鸟,他们互相攀咬得更厉害,我爹爹就越安全,总之不要波及到我们就可以了。”
历来皇家人薄情薄幸,东方京墨这个大哥在一众弟弟们眼里也只是眼中钉。
风云兮想得通透,丝毫不期待所谓的亲情,对权利地位也无甚兴趣,只希望自己一家人在东临国能够平平安安。
浮光爱怜地摸了摸风云兮的头,“云兮,这件事,怕是会不简单。肃王贪了赈灾义银,栽赃陷害澜王。”
“而澜王就算是被陷害而翻不得身,那批赈灾义银他也拿不出来。”
“那么,没有赈灾义银送往东境,前去赈灾的宗主就断了后方银钱的补给,势必捉襟见肘。”
“到时,就真的得自掏腰包补齐了,不然,文武百官就有了借口谏言宗族赈灾不利。”
“肃王此举,是一石二鸟,既想要害澜王,还想要害宗主。”
浮光理智分析,风云兮听得,神色一片寒凉。
她还没想得这么远,经得浮光提醒,她也就想到了。
确实,就算是赈灾义银的丢失与敦王无关,但是,朝廷不补给银子,敦王赈灾必然处处掣肘。
但凡赈灾有任何不利之处,朝臣们就有的是借口弹劾指责敦王办事不利。
如此,敦王又在东境失了民心,等消息传开,就是在东临国都失了民心。
到时,朝臣们借机造势,想要处决了赈灾不利的敦王,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在任何时候,民心所向都能拿来大做文章。
风云兮皱起小眉头,语气带着怒意,“我答应了爹爹和娘亲,要为他们守好后方,所以,我绝对不允许赈灾义银一分一毫!”
浮光出言安慰,“云兮,别动怒,咱们还有时间筹谋。”
风云兮点点头,“我知道。”
神思翻转间,风云兮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浮光,我跟你说……”
风云兮和浮光细细商谈,神色专注。
轩窗外的夜色沉沉,寒风肆虐,就好似雍都城那变幻莫测,浮沉暗涌的局势。
***
三日后,雍都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户部募捐的第二批赈灾义银,就在准备要送往东境的时候,发现不见了!
封存在户部的二十万两雪花银,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朝野震动!
圣康帝派了三司追查赈灾义银的下落,仅仅半日的功夫,就查到了线索。
拔出萝卜带出泥,查到了一条线索,接连就顺藤摸瓜地查到了更多。
仅仅一个白天的功夫,三司就将罪魁祸首锁定了澜王。
有户部左侍郎亲笔字迹的账本为证,上面记录着二十万两赈灾义银的来处与去处。
虽然去处并未写明是澜王,而是一个挂名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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