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和风云兮则留了下来。
“荣王爷要我们做什么?”浮光表现出了异常的沉稳从容之态,他脸上的神情变化并不明显,只不过是越发地冷漠了。
荣王事隔多年才爆出这么一件事,必然是有所图。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大家都想得到。
风云兮紧紧地抓住浮光的手,想以此给与他安慰。
同样是听闻真相,黎景天几近发狂。
风云兮知道,浮光的内心里,定然也是极为不好受的。
只不过……他隐忍住了。
荣王朗声一笑,“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本王只有个小小要求,春猎时借居安侯的云中军一用。”
“至于八皇兄,还请他找个理由不要去参加春猎。”
荣王道出了自己的图谋。
这番话,透露的信息太多太多了……
怕是即将举行的春季皇家狩猎,要上演一场血雨腥风般的变天了。
浮光和风云兮对视一眼,交换了神色。
“云中军是戍卫边疆的卫国兵士,不是争权夺利的棋子!”浮光神色冰冷,眼眶猩红,朝着荣王吼出了这么一句话。
云中军是浮光亲自带出来的,其中有一部分人是他暗地里培植了多年的。
另一部分就是此次北境平乱收服的。
这些人都在北境平乱里立下了战功,寸寸军功都是血汗建立起来的。
让他们保家卫国,那是责无旁贷。
但是,将他们卷入篡位谋权的党争,视为马前卒,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
荣王无所谓一笑,“覆巢之下无完卵,昏君当道,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居安侯不想卷入斗争,是打算隔岸观火,再如温水煮青蛙式被耗尽吗?”
荣王的这般比喻,倒是贴切。
现今的南黎皇帝昏庸,任人唯亲,不重贤能,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若不是南黎国的底子好,也经不起这么多年的内耗。
只是,现今的南黎国差不多已经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这才继续维持着一片太平盛世的繁荣景象。
而实际上的境况,却是一言难尽。
荣王是个有理想有抱负之人,只可惜投胎不及皇帝幸运。
要是他不是卑贱的宫女之子,而是投身到太后的肚子里,那么,南黎国的皇帝,怕就是荣王了。
南黎皇帝一直打压荣王,也是因为荣王处处优秀过人。
若不是南黎皇帝想要看着荣王活得凄惨,经历各种人间苦难,也早就不允许他存活在这世上了。
“按着亲戚辈分,你还是本王的大外甥呢!你和本王那八皇兄一样,都是被欺骗,被利用。”
“今次,本王可是将报仇的机会送到了你的手中,望你考虑清楚。”
荣王开始激将浮光。
黎半夏以及浮光的悲惨命运,可以说都是太后一手设计导致的。
而南黎皇帝虽未害过这母子俩,却也对其并无善意。
再者,太后和皇帝这对母子,是利益共同体。
荣王就是想要怂恿浮光对南黎皇帝下手,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毕竟,在当年,太后当年对黎半夏之举,就是将上一代的恩怨报复,施加在了下一代身上。
浮光哪里不知荣王的激将挑拨,但是,他是当事人,被迫困在几代人的恩恩怨怨里,发生的事又与他息息相关,叫他如何不为所动?
风云兮瞧着浮光神色,看得出来他隐隐有被说动之态,她心中一紧,忧虑更甚。
她看向荣王,面带嘲讽,“荣王,您做这般忧国忧民的卫道士之态,煽情得差点就让我们相信了您的诱骗之词呢!”
“只是不知您说这番真假难辨的话,是为了您自己,还是为了五皇子呢?”
风云兮一针见血,犀利地道出荣王的不良居心。
她也不待荣王回答,就自问自答,“让我来猜猜……您的生母位分不高,也无得力外祖相助,这便是您斗不过皇帝的原因之一。”
“所以,您这些年选择了韬光养晦。”
“事到如今,您依然无法改变母族低贱一事。”
“但是吧!您手里现在却多了一张王牌,那就是五皇子。”
“五皇子有一个贵为淑妃的生母,其外祖安家又是景都城里的百年世家大族。”
“南黎皇帝现今的诸位皇子,若是论其母族势力,五皇子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加上您与五皇子之间那不可言说的关系,您大可以打着五皇子的旗号,游说安家助力于你。”
“怕是你更暗中发展了不少的势力助力于你。”
“只是,那些人,到底是拥护您,还是拥护五皇子呢?”
风云兮的小嘴,呱啦啦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却是将荣王的意图分析得条条是道。
并且,风云兮也是故意说些挑拨激将的话语。
当面就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招,还给荣王。
“啪啪啪……”荣王面带惊喜与赞赏,还忍不住鼓起掌来。
“不愧是朱雀宗师的关门弟子,口才青出于蓝啊!”
“……”风云兮默了默,忍不住怼了一句,“就事论事不好吗?何必说些恭维的废话,再说,您也并非心甘情愿恭维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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