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配他那颀长而健硕的身姿,尽显龙行虎步、威武轩昂之态,是那人群之中最是气度不凡,金尊华贵,高不可攀之人。
难怪秀阳郡主会对赫连骁一见倾心!
怕是无数的女子都对赫连骁一见倾心了,只是碍于秀阳郡主抢在了前面,不敢表露而已。
裴云婠可是听说,当日新科张皇榜之时,新科三鼎甲打马游街,赫连骁的名字在围观的女子口中,呼声是最高的。
但秀阳郡主与赫连骁的婚事传扬出去后,就再没有女子敢在外表露丝毫对赫连骁的追捧爱慕了。
裴云婠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赫连骁,她还雅痞地翘起了二郎腿,这幅模样又匪气又飒气,还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桀骜,活脱脱一副女山大王般的土匪样儿。
她狡黠一笑,“你猜?”
“对不起。”赫连骁却是没有再接裴云婠的话,而是道明他想要表达的歉意,“我对秀阳郡主并无意,不是外界所传的那般。”
裴云婠摇了摇头,“你无须向我解释什么,更无须向我道歉,我们之间,谁也不亏欠谁,以前如此,以后亦如此。”
此种表明立场,言明界限的话,裴云婠在三年前也同承国公说过。
那时,裴云婠意外发现西苍国的细作在裴记投放染了春瘟之人的血,意图将春瘟带来大耀国,从而引发一场大灾难。
裴云婠为了解救无辜百姓而联系了承国公府的人,而在妥善地解除了这一场危机之后,裴云婠的身份自然也就暴露了。
事后,承国公单独接见了裴云婠。
得知是裴云婠立此大功,承国公意外至极。
也是在那一次会面,裴云婠请求承国公对外声称解救永安府数位染上春瘟病患之人是红尘仙,而将她裴云婠与此事的关系给摘出去。
并且,裴云婠还主动提及了她与赫连骁的婚事。
裴云婠的意思是,她既不会嫁入承国公府,让翻身后的承国公府因为娶了个农女进门而再次沦为他人笑柄。也不会为了解除这一场赐婚而做任何连累承国公府之事。
裴云婠言明她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实施,那就是她会在合适的时候准备一场假死。
到时,裴云婠“死了”,承国公府自然无需迎娶一个死人进门不是,那这一桩赐婚也就作废了。
承国公当时也赞同裴云婠提出的这个办法。
只是,裴云婠还没来得及实施,双方的困境就被莫名其妙地给解除了,只是又同样不幸地都陷入了另一场赐婚的困境。
赫连骁听得裴云婠如此界限分明的话,不禁皱了皱眉。
对于裴云婠,赫连骁最初的认知来源于那一纸赐婚。
他不过还是一个几岁稚子,就被皇帝陛下配了一个奶娃娃。
后来明理懂事了,赫连骁也就知道这一纸赐婚不过是上位者拿捏弱者的手段罢了。
裴云婠看到赫连骁皱眉,看在同门的情意上,她安慰道:“你也莫要苦恼,现今的承国公府再次掌权,你们能拿来谈判的筹码就多了,总不至于似我这般被动。”
裴云婠对赫连骁生出了些同病相怜之感,因为不管是当初二人被赐婚捆绑在一处,还是现今,二人的遭遇都可以算得上是半斤八两了。
因为二人曾经的那一场赐婚,是在当初的老承国公在交出兵权之后,准备带着全府隐居到青陵府之前,荥阳公主向当今皇帝陛下请旨而来。
那时是裴云婠被驸马爷苏楚昇接到荥阳公主府不久。
也是荥阳公主知道苏楚昇竟然在外面还另有女人,并且还有个长女这件事不久。
而才生下秀阳郡主还未出月子的荥阳公主,因为愤怒无处纾解,就请旨要将一岁多的裴云婠赐婚给承国公府的小世子赫连骁。
在那时,所有人都以为承国公府已经是没落的高门贵族,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无权无势,空有一个虚名。
承国公府当时沦为了耀京城里的一个笑话。
荥阳公主要将裴云婠配给赫连骁,就是为了惩治裴云婠,让裴云婠也沦为一个笑话。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裴云婠若是嫁入昔日的承国公府,这辈子也就毁了。
荥阳公主的这一举动,忒毒辣!
只是……
谁也没有想到承国公府还有翻盘的机会。
不仅被再次重用,还立了大功。
而赫连骁也是一路青云直上,现在成了大耀国青年才俊里的佼佼者!
甚至是秀阳郡主都对赫连骁倾心不已。
因此,荥阳公主当初的解气之举,现在反而成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裴云婠与赫连骁,甚至还有苏隽彦,都只是荥阳公主与秀阳郡主这一对母女俩轮番拿捏的软柿子而已。
赫连骁没想到自己反而得了裴云婠的安慰。
诚如裴云婠所言,他们承国公府的处境,要比她好上许多。
就算无法推掉这一门婚事,那也足可以争取到相当可观的好处。
赫连骁对高门大家族里的强强联姻并不陌生,他也从小就知自己既然身为承国公府的世子,必然就要接受很多被施加于他的责任。
而婚配的不自由,他从被迫接受与裴云婠的那一场赐婚就已经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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