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和江氏还有路致路远兄弟,几人时隔几个月再见到路含烟,当即就是又笑又哭。
夜里入睡,裴云婠和路含烟挤一张床,余年和余粮挤一张床。
余年原先在锦绣楼里住过两年多,后来他去了青陵府城赶考,他的屋子,江氏也一直给他留着。
江氏看来,断没有余年一走就清空他住的屋子的道理,等他哪日回来,发现连个住处都没了,可不就得寒心了。
再说了,反正路平和路致兄弟俩还小,挤在一间房里也无甚关系。
翌日清早,裴云婠、余年、余粮三人就坐上马车回大贵村。
这一次回来,都没有对外声张。
不然,福源县的高县令还得派人迎接。
毕竟是福源县的第一个探花郎回来了,县令大人带着全县百姓们夹道欢迎都不为过!
马车出了福源县城后,沿着青云道向大贵村而去,望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色,三人的心中都是唏嘘不已。
去年离开的时候,前路还未可知。
如今回来,却是功成名就,咸鱼大翻身了!
马车沿着青云道,驶上大王桥,最后在裴家院墙大门口停了下来。
裴记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人来人往……
裴大柱和裴春花都在裴记里忙碌,不见王氏的身影。
“娘!”余粮兴冲冲地跑向裴春花。
裴春花起先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她循着呼喊声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地向她奔来。
余粮像个猴子似的蹿到了裴春花的面前,“娘,我回来了!”
看着几月未见的大儿子,裴春花的眼泪立马就涌现了出来,“是粮儿回来了……让娘瞧瞧……都瘦了……”
裴春花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大姑,我大表哥这是抽条了!你只见他瘦了,其实他还变黑了,也长高了呢!”裴云婠走过来,笑着打趣道。
裴春花当即破涕为笑,满脸惊喜地看着裴云婠,“婠丫头也回来了啊!大柱,你大闺女回……”
话还没说完,裴春花只感觉身旁一阵风吹过,却是裴大柱看到裴云婠后立马跑了过来。
“婠丫头,你可算舍得回来了!快让俺看看,在外面有没有吃苦?有没有磕着碰着?有没有冷着热着?有没有……”裴大柱一连串地发问。
“爹,我都这么大个人了,您还当我是家里的那两只小的呢!我都没事,我好着呢!”裴云婠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裴大柱。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裴大柱不禁红了眼眶。
瞧着自家傻弟弟极有可能当着裴记这么多食客的面就哭出来,裴春花立马道:“婠丫头,走,咱们快进屋里去,你娘天天念叨你呢!今早上还说昨夜里睡觉梦见你了呢!”
说着,裴春花就将裴云婠往裴家小院里带。
裴大柱也不招呼客人了,跟着一道走了。
余年看着这一幕,心下悲凉失落的情绪更甚了。
他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些羡慕裴云婠了。
因为裴云婠并非裴大柱和王氏的亲生女儿,但这夫妇二人却是真心待裴云婠好。
当然,裴云婠也是真心待这二人好。
余年每次看到这一家三口相处时的暖心画面,都羡慕不已。
他也就更不明白,为什么裴云婠明明不是亲生的,却比他这个亲生的,要幸福那么多?
裴云婠转头看向发愣的余年,就猜到他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
她立即向余粮眼神示意。
余粮会意,立马去将余年拉住,把他一同带去裴家小院。
裴春花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余年也回来了,心道自己大意了,立即向他说了些恭喜的话。
余年中了探花郎,现在整个福源县是无人不知的。
毕竟在余年之前,福源县还未出过一位探花郎。
所以,余年的高中,不止是他平步青云,也是给整个福源县添光增彩!
余年皆是谦虚地应声。
对于裴春花,余年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感激不已的。
在余年的记忆里,没有与母亲有关的任何记忆,因为他的母亲生他时难产而亡。
所以,余年将从小护他的裴春花,当成了自己的母亲那般看待。
可以说,在余家这十几年里,除了余老爷子,就属裴春花对余年最好!
像是余多银这个二叔,虽然人也很好,只是他在家的时日很少,又是个大男人,难免粗心,及不得裴春花这般细心呵护。
看着余年,裴春花也是感触良多。
余年从小到大的遭遇,裴春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只是,她在嫁入余家后,自身都难保,能够相护余年的时候也就不多。
往往都是在余年被虐待之后,她偷偷地给余年送吃的送水。
她能做的,多半都得是背地里进行。
若是被余老婆子几人发现,余年讨不着好,她也讨不着好。
当初分家的时候,裴春花其实是有想过把余年也从余家老宅里带出来。
只不过,余年被余老婆子和余多金视为家里的“黄牛”,肯定不会同意。
裴春花只得作罢。
后来,摔伤的余年被余老婆子和余多金联合赶出家门,裴春花得知后是又气愤又觉得庆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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