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钱的吃食,食客们吃得尽兴又开怀。
浮光愤愤地瞧着这一幕,心里在思考如何为裴云婠扳回这一局。
其实,在吴秋菊和张娇娇偷配方的时候,浮光就想抓这对母女一个现行。
但是裴云婠拦住了浮光,嘱咐他静观其变。
从那天起到现在一个月了,浮光都有默默地关注着张家人和文家人。
可是,裴云婠一直不准浮光插手其中。
浮光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演变成今日的样子。
浮光在状元酒楼外瞧了大概两刻钟,他实在气不过,也没耐心继续看下去,就准备回去征得裴云婠的同意,然后惩治这些贪婪的人。
浮光都已经想好了主意,而他之所以要征得裴云婠的同意,是裴云婠不准他私自行动,还威胁说后果很严重。
很严重的后果,无外乎是要把他赶走!
偏偏……浮光还真怕!
当浮光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状元酒楼里传出一些些不是很和谐的声音,他离得有些远,没有听得清楚明白。
紧接着,在状元酒楼里吃鸳鸯小串的食客们纷纷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又苦又涩!比药还苦,呸呸呸!”
“是啊!吃着吃着就都变味了,怕是用的都不是什么好食材。”
“都说便宜没好货,难怪不要钱呢!因为压根就不是什么好货!”
“对!这种烂货,不要钱俺也不吃!”
“还说什么比裴记素串好吃的大话,同人家的素串根本没得比!”
“咱还是上裴记吃去吧!一文钱一串,好吃又实惠!”
“对对对!还是上裴记吃去,贵不贵的不要紧,关键是好吃啊!”
……
浮光这次听清楚了人们说的话,他惊讶不已,赶紧拦住了一个从状元酒楼里出来的食客,一番询问下才得知,原来……
状元酒楼今日新推出的鸳鸯小串,除了多出一些荤菜品种,其余的与裴记并没有区别。
并且也是自主挑选配菜的自助模式。
就连盛放鸳鸯双汤底的鸳鸯炭火锅,都是一模一样的。
因为文才为了模仿裴记,专门去找了那个给裴云婠打造鸳鸯炭火锅的铁匠订做了一批。
只是,状元酒楼的鸳鸯小串与裴记素串,是形似而神非。
很多走进状元酒楼的食客们都是裴记素串的老熟客,这些人进了状元酒楼也就熟稔地挑选小串,再放入鸳鸯炭火锅里面烫煮。
烫煮小串需要一定的时辰,而食客们起先吃的几串,发现味道确实还可以。
不是味觉特别灵敏,且吃东西又特别挑剔的人,是根本就发现不了鸳鸯小串与裴记素串这二者的味道之间有什么很大的差别。
这个时候的食客们,吃得很是满意。
可不到半个时辰,吃得正是起劲的食客们却发现,鸳鸯小串的味道,越吃越怪……
刚开始确实与裴记素串相差无几,慢慢地,鸳鸯小串的味道就开始变得苦涩起来。
越到后面,苦涩的味道就越重,并且,这些人吃得正好六七分饱,也是胃口大动,最为高兴满足的时候,却发现刚刚烫煮好的鸳鸯小串,根本无法下口!
因为,这个味道实在是太苦涩了!
比中药渣还要苦涩!
食客们刚好被食物激扬起来的兴致,就这么被破坏了。
就好比听到一首悠扬激越的曲子,却在最激荡人心的时刻,戛然而止了,让沉醉在其中的人猝不及防,也大大地扫了兴致。
浮光听得食客的讲述,脑中灵光一闪,当即就跑回来找裴云婠了。
“听你这么说,我家的素串,在食客们那里,口碑还是不错的。”裴云婠给浮光这一番并不简洁的话语,做了个总结。
浮光扯了扯嘴角,“姑娘,这不是重点!”
裴云婠反问:“那你说重点是什么?”
浮光有些激动,“重点当然是姑娘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惩治了那些打裴记主意的居心不良之人!”
裴云婠闲闲道:“不!你想多了……如你所见,这些天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浮光又不得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只要藏一道假的配方,故意让她们偷去,之后的事,自然无需你再做什么了,因为人心的贪婪,自会指引那些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主动走进你算计好的圈套之中。”
浮光此时哪里还能不明白!
裴云婠虽然这些天里确实是既没有接触张家与文家的那些人,她也没在暗中对这些人做些什么。
但是!
她只要在最初的最初,在配方上做文章,之后确实是不需要她再做什么了。
这就是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请君入瓮,瓮中捉鳖”,“将计就计”……
浮光发现他可以想到很多的典故来衬托这件事。
“姑娘,你……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浮光突然感觉脊背冒汗,身体也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起来……
太可怕了!
裴云婠挑起浮光散在肩头的一抹黑发,轻轻地扯了扯,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水漾的眸中泛着幽幽的光,“你的话,还未说完,你是想要夸我呢?还是……夸我呢?”
浮光感受到头发牵扯头皮带来的轻微疼痛感,顿时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也止不住地往外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