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这就不讲道理了!”余多银憋红了脸,他也来气了。
“你同俺红什么脸?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哪有一个妇道人家搬出夫家的道理?对!不能搬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到时候,十里八乡的人都会说你媳妇不干净,住在外面偷汉子,你以后咋见人呢?”
“还有两个大孙子,有一个偷汉子的娘,那他们以后咋娶媳妇儿呢?”
“老婆子我的脸都要被你那偷汉子的媳妇儿给丢光了咯!你爹还有老余家的祖宗们,睡在地里都不会安心咯!”
余老婆子终于找到借口了,她趁机巴拉巴拉说了好一大堆……
听着从自家亲娘嘴里吐出来的污言秽语,余多银一个头两个大。
明明他家媳妇儿是搬到镇上去和他一块儿住,偏偏亲娘却一口一个“偷汉子”。
余多银试图同余老婆子解释,却不论他怎么说,余老婆子都固执己见,认定裴春花搬出去住就是“去偷汉子”。
“哎……”余多银叹息一声,转头,无奈地看了眼坐在车辕上的裴云婠。
让一家四口团聚,住在一起,还是裴云婠的主意,余多银从裴春花那里得知裴云婠为他们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甚至是裴春花的名声。
余多银很是感激裴云婠,因为她能助他达成多年的心愿。
可眼下,倒是自家亲娘从中作梗了……
裴云婠接收到余多银的眼神,她笑了笑,目露鼓励神色。
而裴大柱、王氏、裴春花三人此时还坐在牛车里没有下来。
裴春花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
这就是她的婆婆。
王氏面色讪讪,没去看裴春花的脸色。
裴大柱憋不住,作势要出去同余老婆子理论几句,却被裴春花给拦住,“我去。”
裴春花下了牛车,对裴云婠说道:“婠丫头,你们先回家,一会儿俺们去找你们。”
裴云婠点了点头,赶着牛车去往村尾。
裴大柱掀开牛车的帘子,不解地问道:“婠丫头,咋走了?不等你大姑了?”
“爹,大姑家里的事,您让她自己去处理吧!”裴云婠只解释一句,随即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王氏扯了扯裴大柱的衣袖,示意他少管闲事。
与余老婆子沾上边的事情,王氏现在都不想理会。
因为余老婆子的那一句“没**的媳妇”,真的伤到了王氏,她现在对于余老婆子,没有半点好感。
却说裴春花在裴大柱一家三口离开之后,她挺直腰杆走向还在院门口破口大骂的余老婆子。
“娘,青天白日的,您污蔑我偷汉子,可是会遭雷劈的!俺搬出去也是同丈夫儿子住一个院子,您凭什么污蔑俺偷汉子?”
裴春花双手叉腰,冷眼看着余老婆子。
因着余老婆子的大吼大叫,已经吸引来了一些村民们看热闹,听得余老婆子口口声声说裴春花“偷汉子”,村民们惊讶的同时又不禁议论纷纷,对着余家人指指点点。
“娘,俺这身子还有嘴,都比你干净,你污蔑俺,就是惹人来看你亲儿子的笑话,你还真别说,经你这么一闹,说不定俺公爹和余家的祖宗们,真的都会从地里爬出来撕了你呢!”
裴春花听得余老婆子口无遮拦污蔑她“偷汉子”,她再也忍不住,言语上也不客气了。
“贱婆娘!你冲谁满嘴喷粪呢!看俺不撕烂你的嘴!”余老婆子气得跳脚,作势就要去扯裴春花。
裴春花却是大步跳开,看向周围指指点点的村民们,“大家伙听听俺娘说得是什么话!俺嫁到老余家,本本分分,俺娘却硬要说俺偷汉子,俺不过是搬到镇上去同俺丈夫儿子们同住,俺娘左不肯又不愿,还编排俺的不是。”
“大家伙给俺评评理啊!俺今日不把清白讨回来,俺就……俺就一头撞死算了!哎呀……这日子没法活了啊!”
裴春花说着,就开始嚎啕大哭,还一溜小跑,发狠似的往余家院墙撞去……
见状,在场的所有人愣的愣,慌的慌……
余老婆子苛待裴春花,大贵村的人都知道,平日里裴春花都是忍让,因此是余老婆子一个人唱独角戏。
今日裴春花破天荒头一回地来这么一场一哭二闹三撞头,可是把好些人都吓住了。
余老婆子吓得最为厉害。
她一直以为这个二媳妇是个又闷又软的柿子,平日里怎么打骂都大气不敢出一个,她就一直骑在二媳妇的头上作威作福。
今日二媳妇不止还嘴了,还给她闹上了,余老婆子直觉是见鬼了!
“媳妇儿……”余多银慌乱地跑过去想要抱住即将撞上院墙的裴春花,但关键时刻他却被地上的一颗石子给绊倒了。
余多银一个趔趄,人就栽倒在地,原本张开的双臂没能抱住裴春花的身子,而是抱上了裴春花的脚。
这一幕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但好歹算是赶上了。
裴春花的脚被余多银给抱住,整个身子也就顿住,脑袋在隔着院墙半寸的地方停住。
“呼……”围观的村民们皆是吁出一口浊气。
好险!
“余老婆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家儿媳妇这么好,你还不满意呢!”
“是啊!你家二媳妇嫁到你家可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你咋还编排她的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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