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唐哪儿怪了?”秦浈剜了唐斯羡一眼。
唐斯羡敢发誓, 她要是真的说出唐清满哪儿不对劲,秦浈一定会说不对劲的是她。
“我的错觉。”
秦浈见天色不早, 也不想跟她纠结这些事, 回屋将脸上的胭脂水粉洗掉, 又问起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唐斯羡准备何时回饶州。
茶场还有诸多事务等着唐斯羡处理,她回乡已经五日,茶场的文书怕是都堆满了案桌了。
唐斯羡道:“先不急着回去。今日看来,唐家近期是肯定还会为了让我回唐家而出招的。没想到我还未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倒是先打脸自己了。”
“你如今官阶比唐家家长还高,他们会如此迫切地希望你回唐家也是为了家族利益, 在家族利益面前,面子或许就不那么重要了。”
唐斯羡哼了哼:“这群人怎么就不明白呢?如今的唐家已经开始走向了分崩离析,即使让我回去, 或许能让唐家在乡里的势力更加稳固,却也阻止不了族人的离心与家族的没落。”
“或许正是唐家家长看出了这种趋势, 并不希望唐家从他的手中衰败下去, 才想办法将你拉回唐家, 做最后的挣扎吧!”
唐斯羡这些话倒不是空穴来风。她自从知道唐家的家规对唐思海所作所为能进行的最严厉的责罚,竟是放他自由之后,她私底下就一直在搜集唐泰与唐思海做过的腌臜事。
还真别说, 她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别说唐泰早年做的腌臜事,便是许多唐家暴露出来的别的问题也传到了她的耳中,比如唐家有些田庄庄首与族人勾结,擅自典卖田产;还有,每年向朝廷贷米解决温饱问题时,利用职权私吞贷米等问题。
当然,这些都是唐家内部的问题,不至于触及朝廷的律法。可对唐家而言,这已经是可以动摇他们的根基的问题了。
虽然她觉得这些消息来得有些凑巧,但想要唐家这个庞然大物倒的也许并非只有她一人,所以她就打算先去查证这些消息的真假,日后再做处理。
说话间,秦浈也已经将脸上的妆容都卸干净了,看着她吹弹可破、白皙水嫩的脸蛋,唐斯羡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两口:“娘子,年轻就是好啊!”
秦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有人已经二十有五了。”
唐斯羡不要脸地拿秦浈的手摸自己的脸蛋:“即使我已经二十五了,可我的脸蛋还是很嫩的不是?”
秦浈掐了她的脸蛋一把,心里却是有些羡慕,唐斯羡这张脸也不知道是如何保养的,明明整天在外奔波,日晒雨淋的,可除了变黑一些外,肌肤依旧光滑水嫩。也难怪她伪装成十八岁的男儿,也并不违和。
“再过两年,你这脸上依旧这般干净嫩滑,便该惹人怀疑了。”秦浈道。
唐斯羡摸了摸下巴,这确实是个问题:“娘子提醒了我,是时候该琢磨弄假胡子了。”
“胡子还能作假?”秦浈疑惑。
“自然可以,只要有胶,我能弄得以假乱真。”
秦浈也不知道她都是打哪儿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技艺,但是知道她心中有数,便没有再多言。毕竟她原本是想让唐斯羡装身体有缺陷,以至于毛发并不旺盛的,虽然会惹来旁人的嘲笑,但这也能很好地掩饰二人没有孩子的事情。
翌日一早,无需秦浈跟唐清满多言,唐斯羡便从云昌杰那儿得到了她的阿姊决定出家修行的消息。
云昌杰见她似乎并不知情,还有些尴尬:“我以为她是与你商议过后才下的决定,没想到……是我多嘴了。”
唐斯羡内心还处于惊讶的状态,可她也不好让人看笑话,便道:“阿姊的决定我向来都会予以尊重。”
唐清满的决定都已经传开了来,颇有一种壮士断腕的决心,想必也是不打算后悔的。
这事若是早些让她知道,她兴许会劝说唐清满改变主意。而唐清满也清楚自己会动摇,许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才会选择最后才让她知道。
她闷闷不乐地来到果园。如今已经到了生产柑橘的季节,许是唐斯羡曾经不辞劳苦地给这些果树滴灵泉的缘故,今年果园里的坏果少了许多,而且头一批摘的柑橘甜得人直呼好吃。
秦阮伦的大婚上的水果便是出自这儿的柑橘,不少亲友都厚着脸皮向秦浈讨要一些带回去,秦浈与唐清满便一大早过去帮忙摘柑橘。
果园的虫害少了,坏果也少了,加上唐斯羡努力地克服了一段时间,如今只要不作死地去研究枝叶上的虫子,她逛果园倒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
轻松地找到秦浈与唐清满,二人皆好奇:“官人(思先),你怎么过来了?”
唐斯羡不是该跟梁北望去他们合作的鱼塘视察的吗?
“准备去找梁北望时,遇到了几个熟人,他们跟我说了件事,我有些不解,只好过来找阿姊与娘子解答了。”
秦浈与唐清满对视一眼,觉得这事或许跟唐清满有关。
果不其然,唐斯羡问道:“阿姊决定出家修行,娘子是否早就知道了?”
唐清满生怕唐斯羡跟秦浈因此而心生芥蒂,忙道:“这事我刚告诉她没多久。”
“我也并非要问责娘子。”唐斯羡道,“只是阿姊的决定,我偏偏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感觉让我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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