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一个手下心直口快,忍不住抱怨道:“这个地方哪里像是可以住人的?那老头约我们在这里相见,莫不是在唬弄我们?”
“你觉得老头子我是在故意吓唬你们?”
就在这时,一道嘶哑尖利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上方传来,还伴随着一阵阵木头“咯吱”的响动声。
众人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佝偻着背的瘦小老头,正扶着旁边的扶手,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木质楼梯,缓步向他们走来。
这个瘦小干巴的老头走到众人面前,方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尖利:“好久不见了,魏老总。”
魏建天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同样彬彬有礼的说道:“久违了,吴大师。”
眼前这个身材瘦小干瘪、其貌不扬的老人,正是最近在商界私底下互相推荐,传说中很灵验的大师——吴庸。
吴庸皱巴巴的脸上诞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弯曲着背部,一边不断咳嗽,一边说道:“好了,闲话不多说……魏总,我要的东西您带了吗?”
“自然。”魏建天也没有继续闲聊客套的意思,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黑箱子交给手下,又由手下打开,送到了吴庸的面前。
手提箱内,一摞摞现金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分都没有少。
魏建天继续说道:“您要的钱都在这里,秦鑫母女两人的生辰八字我也已经带来了,至于您老的小徒弟……我正在派人找关系去捞。”
吴庸干瘪的手指在这些现金上划过,没有细点,但是脸上却绽出一抹微笑,张着自己没几颗牙的嘴巴,说道:“不着急。”
“不过,这次做法过程中,最重要的那件东西,魏总考虑好了,真的舍得吗?”
听到他这句问话,魏建天的面色不禁一寒,但还是没有犹豫,冷声说道:“之前联系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了?我自然不会反悔。”
“那就好,毕竟老头子以前见过太多做完法事之后,就又开始后悔的人,又哭又闹的叫嚷着让我把寿命还给他们……”吴庸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意有所指的看向魏建天。
“至于那些人最后的下场……我想魏总您是不会想知道的。”
听到这番几乎是明目张胆的威胁,魏建天的面色不禁变了变,神色几次转换之后,最后却还是压抑着心中的惊惶和怒火,沉声说道:“我说过不会反悔,吴大师大可不必担心。”
吴庸咧着没牙的嘴巴笑了笑,转过身向楼上走去:“既然如此,魏总便跟我来吧!”
走到一半,他还不忘又回头叮嘱道:“只来魏总一个人就可以,其他人就在楼下等着吧!”
“毕竟老头子我这栋房子破,楼板太薄,无关紧要的人多了,我担心整个二楼会榻下去。”
听完吴庸的话,魏建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向自己身后的心腹手下吩咐道:“你们几个就在这里等着,如果听到楼上传来什么不妙的动静,到时候再上去也不迟。”
安置好手下之后,他便踏着狭窄破旧的楼梯,警觉的走上了二楼。
没想到,与凌乱肮脏的一楼相比,这座小楼的二楼,居然还算得上是整洁干净,周围并没有什么多余杂乱的东西。
只是房间中心摆了一个小小的祭坛,祭坛上铺着黄色绸布,上面除了摆放着阴阳镜、桃木剑、两个稻草人之外,还设有香坛。
坛中燃着三根香,中间燃烧的那根最长,两边的香烛较短。
魏建天瞧着这三根香烛,心里面有些诧异。
虽然他是个生意人,对于这种玄异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却也知道一句俗话:人最忌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
如今,这吴庸却为何反其道而行之,一定要在香坛中插上两短一长的香烛?
就在他心中疑惑不解的时候,吴庸则是慢吞吞的走过来,一只手捏着两只七寸长钉,一只手端着一碗清水。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念叨着,一边在两张黄纸上画下符咒。
“抬头望青天,师父在眼前,一收青衣和尚,二收赤衣端公,三收黄衣道人,四收百艺二师。”
“若是邪师人左手挽冲,右手脱节,口中念咒,口吐鲜血,叫他邪法师三步一滚,五步一跌,左眼流泪,右眼流血,三魂丧命,七魂决命。”
“押入万丈井中,火速受死,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喃喃的口中念咒,手下符纸笔画殷红、繁琐复杂、已然成形。
念罢咒语,他停也未停,径直将两张符纸放在香烛上燃尽,落下的纸灰全部收入清水碗中。
瞬间,一碗清水全部化作了灰黄色的浑浊符水。
吴庸看也不看,仰头将这碗符水一口喝尽,口中含着最后一口符水黄汤,对准自己面前的两只稻草小人,便是一口喷了过去。眼见两只草人都被符水打湿,吴庸便一手拿着两只七寸长钉,猛然间喝道:“快,伸手!”
魏建天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急忙将自己两只手伸了出去。
只见吴庸两手各执一枚长钉,凑到魏建天手掌上方,钉尖朝下,分别在他的左手食指指腹、以及右手小指的指腹上各刺了一下。
他的手指上瞬间涌出两滴鲜血。
说来也是奇怪,随着这两滴血珠的流出,魏建天只觉得头脑一阵恍惚,身子顿时酸痛无比,好似全身的精气神都随着那两滴血珠而流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