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刘云卿小声的跟何春花说了白天在幼儿园发生的事。当然是略过了囡囡生父这事,因为她哥不让她往外说。
何春花听了简直气的胸痛,当下挥了拳头猛一拍床板:“怎么这事不告诉我让我去!要我过去,我非打爆那人狗头!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不能打人。”刘云卿躺在床上,声音有些低落:“我哥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打人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如果再被抓进去了,囡囡就又要没有妈妈的。”
何春花恨恨的又锤了两下床板。
刘云卿突然转过头来看她:“春花,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
“啥问题?”怕刘云卿问的太高深,何春花又忙补充:“你可以问,但是我也不能保证一定回答的上来。”
刘云卿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带着丝不解以及些执拗:“你说,为什么在幼儿园里他们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的错,可政府去了一回后,他们马上就过来道歉了……是他们,悔悟了吗?”
其实问这个问题时,刘云卿已经懵懂的感知到了什么。也隐约猜得到,他们来道歉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还不是因为钱。” 何春花脱口而出:“因为他们有钱,咱们没钱,所以园长就更偏向他们,就能轻易让咱家囡囡退学。可又来了更有钱的魏总,他们当然是怕了。因为魏总会认识很多有钱人啊,指不定其中哪个就有幼儿园的投资人,或者认识那叫鑫鑫家长的老总的,他们当然害怕自己倒霉喽。”
原来是这样吗。
刘云卿怔怔的。
是不是就跟她在修仙界时一个道理,谁修为高,谁就有理。
见刘云卿难得的沉默,何春花觉得应该是刚那番话对她造成打击了,不免有些后悔,刚想补救两句,就听那刘云卿突然问了她一句。
“春花,你说,干什么最挣钱呢。”
何春花一怔。
刘云卿认真的看她:“不是咱现在这样一个月几万的,就是那种挣大钱,一个月能挣一百万,或者,一千万也行啊!”
何春花张大了嘴。她傻傻的望着刘云卿那双充满求知欲的清澈大眼,觉得或许那丫闭了眼睡觉,做上一梦或许钱会来的更快些。
朝歌的豪华包间里,莫林给魏东倒了杯酒。
“魏哥,你真要认那孩子?”
魏东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另一手接过酒杯,与莫林跟常遇碰了个杯。
“认。”言简意赅,却再明确不过。
莫林跟常遇诧异的对视一眼。
“可是魏哥,那魏伯伯……他会同意?”
搁了空杯在桌几上,魏东咬着烟低头吸了口,伴着吐出的烟圈慢声说道:“跟他提过了。只说,让我考虑清楚就行。”
“可是那孩子……”
莫林又要说什么,却被常遇暗中给扯了袖子。
“魏哥。”常遇笑着说:“什么时候正式认亲?到时候咱这几个叔叔,少不得要给大侄女准备份大礼不是?”
魏东将剩下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重新做回沙发上,抬眼淡笑说:“也不急,等她将身体再养一养,也等她再适应适应。到时候,再带她回京。”
常遇又起了瓶酒给三人酒杯倒满,碰杯示意:“魏哥,恭喜了。”
回顶楼客房的时候,莫林叫住常遇。
两人去了天台,望着深夜里申城的灯火辉煌,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只是相对无言的各自吸了会烟。
“魏哥这事,你怎么看。”
到底是莫林忍不住,最先开口问。
常遇看向他,莫名笑叹:“莫林,你知不知道你人性最大的闪光点是什么。”不等莫林回答,他又点出答案:“那就是,爱管闲事。”
莫林不悦的皱眉:“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常遇笑着别过脸,去看申城的夜色。
“魏哥让我明天去工地,给刘云卿看病。”他点点自己脑袋: “她似乎这出问题了。这事魏哥不让我外传,你可得把嘴给关严实了。”
莫林猛地又看向他。
“你明白了吧,不一样了。”常遇依旧看向楼下的车水马龙:“时间照样走,谁也不能停留从前,过去的,魏哥大概是想让那些都过去吧。而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莫林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我还是不敢相信,魏哥会毫无芥蒂。毕竟,当初是她亲手毁了魏哥的……”
“莫林,其实我从来不觉得魏哥跟音姐合适。”
莫林诧异的看向他。
常遇一笑:“我想,魏哥如今应该也是想明白了。”
刘云卿今天上工的时候被孙头叫过去了,说是今天上面来人要进行什么调查访问的。还说是随机挑选几个人进行调查,然后其中一个就挑中了她。
离工地不远处简单搭了个棚,放了张桌子,上面摆放了几张纸还有笔。桌子后面坐了个戴眼镜的男人,眼睛不大,看着人挺温和。
“来,坐吧。”
刘云卿就在桌前的椅子上坐好,目视前方看他。
常遇看着对面的女人,与印象中的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无论是从打扮、相貌、眼神、状态……方方面面,几乎完全找不出当初那人的丁点样子。要不是脸上的那条疤让他印象深刻些,他真会觉得是魏哥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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