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的男人却哼笑出声,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等你活下来再说吧。”
他握着一支针剂,插’进莱恩的脖颈,冰冷的液体被缓缓推入他的体内。
角落里突然传出一声奇怪的响声。
女人抽出枪:“谁?”她一边问道, 一边向角落逼近。
“喵”
原来是只猫。
她松了口气, 放下枪向搭档打了个手势。
莱恩的意识恍惚起来,眼前的景色就像是滴入两滴颜料的水盆,混乱,晕眩。
“莱恩?醒醒!”
“莱恩?”
“快醒醒!”一个陌生的声音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沙哑难听,如同被变声器处理过。
“莱恩。”
他猛地坐起身, 大口地喘着气。
一只手轻柔地放在他身后, 安抚着他的情绪。
“放松,深呼吸。”
“乖孩子。”
那声音不同于他在睡梦中听到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如果要形容的话,应当是儿童医生或是幼教所拥有的声音, 极具安抚力。
莱恩很快冷静了下来,他看清了面前男子的长相:头发已经灰白,但他面容英俊,棕色的眸子中带着点点温柔的笑意。
莱恩从他穿着的白大褂大致上确定了他的身份,四十至五十岁之间的外科医生,他的技术应该很好或是家境富裕。
这从他手上细茧的位置和手表型号可以看出。
但他还是眨了眨眼表示不解:“你是谁?”
“噢,你感觉好些了吗?”这位医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拿起一颗银制金属球递给莱恩:“我想你会想要拿着这个,你睡着的时候一直紧紧握着它。”
莱恩接过那枚小球握在手中,他微挑起眉毛,有些疑惑,刚要露出戒备的表情时,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他:
“不!你要微笑!莱恩!”
那个声音正是他在梦境中听到的声音,沙哑低沉,却焦急。
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听从那个声音,露出一个微笑:“谢谢您,医生。”
医生挑眉,显然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即便他很错愕:“不用客气,孩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揉了揉莱恩的头发:“我很高兴,你的内心中充满了阳光和善良。”
他的笑容儒雅,但却隐含着一些别的情绪:“我是弗兰西斯·杜马赫。你可以叫我父亲。我想要收养你,莱恩。”
这一次莱恩没有再需要那声音的提醒,他敏锐地察觉到面前的人非常危险:“我很感谢您,医生,但我想知道我的父亲发生了什么。”
他彬彬有礼,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失去自己荣耀的贵族子弟。
“当然。”杜马赫医生并没有在意他的称呼,甚至他嘴角浅淡的笑容还隐隐有扩大的趋势:“这是你的权利。”
“你的亲生父亲,被一个之前因为他而丧失家庭的警察,在哥谭的海港口击杀了。”
可是他是从哥谭机场回纽约的!
那架飞机失联了!
莱恩下意识地想要去反驳他,却再一次被那个声音打断:“冷静。”
像是一盆冷水倾盆而下,他的冲动被及时阻止了。
这一次,他清楚地听到那声音来源于他的身后。
那个人影!他马上意识到。
他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父亲。”
杜马赫真是对他太满意了!
这样理智的头脑,或许可以对他的手术研究有进一步的帮助。
原本他只是好奇白化会不会对其他正常人的器官产生排异反应,但现在,他想要等到这个孩子成年。
他一直都想知道,换头手术会不会对智商造成影响。
毕竟所有人都不明白,究竟主导一个人思想的究竟是心脏还是大脑,或许大脑会因为肢体不同而产生别的思想不是吗?谁都不知道肢体会反馈什么样的激素给大脑。
这样一个孩子让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试问,一个对过往没有任何眷恋,可能会在未来忠于你的孩子,有着完全的理智和正常的智商。他会在手术后忠实地告诉他所有自己的感受。
谜题一下子有了破解的希望。
不,他不能等到他成年,那样的时间太长了!再过两年,他会为他找到合适他的身体。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狂喜:“好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但前提是,你会乖乖听话,对吗?”
莱恩看到了他掩藏极深的贪婪,他垂下眼眸,掩住自己的情绪,乖巧的点了点头。
杜马赫温和地笑了笑:“你再躺一会儿,感觉舒服一点按响这个铃铛,护士会帮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他指的是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话音刚落就匆忙转身离开,并体贴地为莱恩关上病房门。
他看上去很忙,莱恩想到。
他握着银制圆球,转头看向他身后黑色的人影。
他看起来很清晰了。
但是很奇怪,他像是穿了一身话剧里的戏服 。有些可笑,也有点像儿童读物里的怪物,让人有些害怕。
但这个人...或许不是人,他在帮他,而且他看上去毫无恶意。
他刚要开口,就再一次被制止。
布鲁斯摇了摇头,手指着墙上小小的黑点:“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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