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州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给郑淮递了根,打火机“呲啦”一声,明火点燃烟支,“算是吧。”
宗远都服软了,他再揪着不放像什么样子,真能为了旁的事耽误了谈恋爱?
郑淮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出他眉目里挥之不去的阴霾,宽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多磨合就好了。”
易州“嗯”了声,“嗯,慢慢来。”
三个位置像是跟外人竖了道屏障,旁人没法凑过来,所以宗远离开位置以后,郑淮跟易州说话也不担心被人听着,说话也较为直白,易州一根烟抽完,还没看到宗远回来的身影,不禁有些焦虑地四顾探望。
“这才几分钟没见,值得你这么找人?”郑淮看不了他这么腻腻歪歪的样子,问道。
“小别胜新婚,你懂什么。”易州嫌弃他道,“我远儿那么招人喜欢,不牵着我不放心。”
郑淮看着他,一脸无语,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找后厨要把剁骨刀劈开他脑袋看看有什么,就宗远那个情况,谁没事赶着往上凑?
不过郑淮这回还真想岔了。
宗远寻了个没人的角落,电话那头的人低声说着什么,宗远靠在墙角静静听着,半晌,他才开口道:“嗯,我需要录像。”
那边的人又说了,宗远听完才挂了电话,捏着手机往回走的路上,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
宗远一直是垂眸走的,这会儿面前出现一双昂贵的皮鞋挡住去路,他稍稍抬头看过去,有些疑惑。
“宗远?”那中年人笑道,“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宗远不认识面前的男人,但从他的衣装可以隐约猜出一个范围,冲中年男人颔首,“您好。”
中年男人从头到脚又把他打量了两遍,眼神里的满意毫不掩藏,“小州带你来的吧?”
宗远点了点头,“叨扰了,还请董总见谅。”
中年男人“哈哈”笑了几声,眼前的年轻人凭着两句话便能猜出他的身份,确实让人感兴趣,“没事,今晚本就是让你们小年轻凑在一起玩的。”
面前的男人是董明德,华尚娱乐的董事长,如今五十多岁两鬓有些许斑白,看起来依旧很有精神,他还欲再说两句,就听着背后传来易州的声音,“舅舅跟宗远聊什么这么开心?”
董明德回过头看向易州,几乎是潜意识里防备的模样打量了他几下,没回答易州的问题,“听说你前些天在镜头下就给人的门牙打掉了,每天这么混真把我组的公关部都挪去自己使唤了?”
易州走到宗远身边,碰了碰他的肩膀,冲宗远挑了个眉才继续跟董明德道:“那人嘴不干净,我打了就打了,以后不寻他麻烦。”
易州说得自己多大度似的,董明德聊了两句说不下去就先离开了,宗远跟易州并肩往里走,宗远没忍住问道:“董总是你舅舅?”
易州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偏头看了他一眼,“我妈的远房亲戚,算哪门子舅舅。”
易州母亲都过世好些年了,远房舅舅还真谈不上是亲戚。
宗远看了他两眼欲言又止,易州继续道:“他是个商人,知道你合同快到期了,有这方面意思才跟你寒暄,别太放心上,我带你过来蹭饭的,签约的事别放进去考虑。”
宗远点了点头,如果易州不说,他倒真会以为易州带他来的意思是让他考虑合约到期以后签华尚。
“看见那边那个小姑娘没,在家富二代,想不开出来演戏,被他旁边的男人骗色又骗钱,到现在还当自己在爱河。”易州说着嗤笑一声,“那桌的女人可都跟他睡过多少回。”
宗远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一桌人谈笑风生根本看不出个个心怀鬼胎。
易州又在他耳边介绍了旁的一些人,交错纷乱的关系比比皆是,宗远拧眉不愿意深思,直到回到位置,易州才正经道:“合约到期后别急着找下家。”
宗远点了点头,被天元娱乐坑过一次的人,总归有些戒备之心了,况且他之前已经有考虑过独立于各大娱乐公司之外,只是想起自己身上数不清的是非,又觉得缺了后备的组织。
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到了整点,晚会正式开始,因为是华尚内部的活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正式,几位高层讲话完毕就是留给艺人的时间,酒过三巡,舞台上表演的年轻人退场,互相怂恿着人上台。
易州作为每年亮点所在,嘴里还嚼着东西就被人拉了上去,那人跟易州同期出道,以前是一个组合的成员,如今的发展也不错,他拿着话筒就冲台下一个大鞠躬,声文并茂道:“接下来,就有请我们的易州前辈为大家献上今年的祝福。”
易州没好气笑了几声拉过话筒道:“你看到下面董总要吃人的眼神没?”
可能是因为关系熟稔,那人并没有被易州的唬住,“我只看见了大家期待的目光!”
随着他说完,台下一片欢呼声,宗远听着耳边炸裂的吼叫和鼓掌声,觉得自己低估了易州平时造作的程度。
易州在自己身上摸了一圈,就在董明德和其他一些高层越发防备的目光里,摊手道:“今年出门匆忙,什么也没准备。”
他说着要下台,台上男人怎么会如他愿,拉住他的衣领又把人扯了回去,“州哥好像不是很满意大家的呼声啊!”
一层更比一层高的呼喊吵得人耳膜都疼,郑淮在嘈杂中拍了拍宗远的肩膀,凑近道:“每年都这样,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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