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州被自己好兄弟怼了一通,难得理亏地没话可回怼。
“第一次咱俩见他的时候,你说你们有一腿,我还不太信,没想到就这么一段时间,冷战都用上了。”魏琮接过他递来的酒杯,调侃道:“这得亏你俩都是男的,不然我拍个戏的功夫你俩别孩子都得得抱手里?”
易州闻言脸色一黑,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憋红了脸半晌骂了句:“滚。”
“过河拆桥。”魏琮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卸磨杀驴的狗东西。”
……
这边两人斗嘴,那边宗远还没走到车前,就被一个赶来的小姑娘拦住了路。
“让我去后台更衣间?”宗远眉头微蹙,难得眼睛里掺了些迷茫。
小姑娘点点头,“对,我们设计师邀请您过去。”
宗远在心底思索了几秒,“好。”
……
待晚宴正式开始的时候,穿着晚礼服的主持人踩着高跟鞋登上舞台,慷慨激昂地叙述Cial的发展历史,不多时,一个中青年男人被请上去,是Cail品牌的亚太区总经理,台上的蓝眼睛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大家好,我是Van……”
所有人盯着台上的时候,宗远从后台的方向不声不响走出来,坐回空位上。
他面前的红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撤了下去,转而放了杯牛奶在他面前,宗远有些哭笑不得,这种场合喝牛奶,真当他是三岁小孩?
台上人诙谐幽默的发言逗笑了在场的上千人,宗远看着那个男人的方向,想起刚刚在后台看见他与设计师深情拥抱的模样,两个男人都是人中翘楚业界精英,执手相拥竟然没有半点违和,被他撞见两人也没有半点尴尬,那设计师甚至笑着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跟宗远介绍道:“这是Van,我的爱人。”
宗远常年淡然的目光里多了些欣羡,能如此坦荡的与爱的人立于人前,只这份勇气他都觉得难得。
“我们相爱十三年了。”设计师后来跟他说,“Van有很多缺点,但是在我面前,他就是最完美的。”
宗远想起易州,在他眼里,易州何尝不是最完美最特别的存在。
设计师见他并不排斥,话语里也亲和不少,甚至在看到宗远露出期待的表情时,调侃他问,“你有喜欢的人?”
宗远这回没犹豫,点了点头。
“中国的艺人都这么大胆直白?”设计师问道,见他不解又解释道:“上午我和州聊天,他当时回应我也像你这么干脆。”
宗远愣了愣,心里有种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却留下他整颗心都是痒痒的。
上回把他气走以后,又是好久没见了,今天再见面,易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他还有点失落过。
一直持续到晚宴结束,都没有人再来找宗远的麻烦,其实像他这样被大众如此抵制的艺人,还到处晃悠的真不多,没有几个人能接受从云层掉落的差距。
晚宴散会后宗远跟白临出了酒店,一尘不染的白瓷砖上映出他修长的腿,舍不得走的媒体蹲在不同的地方拍摄着他们,宗远坐上车,双目轻阖,已经料到了一会儿又要将他推到关注点中央的新闻稿铺天盖地。
一如宗远预料,他泼得彭翔宇一脑袋酒的视频被媒体截取了去,隐掉彭翔宇先泼的画面,也没敢放魏琮出现的画面,仅仅截取了这一部分。
“狗急跳墙了,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怎么又是他,我不想刷到这个吸/毒犯的消息了好吗!”
“我们家翔宇哥哥好可怜啊,宗远你缺花圈了是吗?”
……
易州用小号刷新到这些消息,心里没什么起伏,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一点点的不平衡,但过去了这么久,他已经被人骂得有免疫了,甚至能不带感情地读出网友的咒骂,仿佛说得不是他一般。
“远哥,你…要不别看了?”红灯期间,白临偏头看了眼他,没忍住道。
宗远摇了摇头,执着地放下翻看,一直翻了整整一路,近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他没有再看见为他说话的人。
那些他曾经的歌迷们,好像已经经不住持续几个月的轰炸,纷纷妥协了。
宗远关掉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感到欣慰。
第二日,第三日,整整一周过去,宗远这个名字都被人钉在墙上骂,彭翔宇的粉丝战斗力十足,哪肯放过他。
而这个期间,易州的名字也上过一次热搜,据说是因为那天晚宴后易州动手打了人,消息一闪而过,在一片混乱中很快没了踪迹,等宗远的事情热度退却一阵子后,有网友才后知后觉地提起,却发现已经搜不出半点信息了。
宗远一直没出门,每天在家里写写画画,除了练歌创作就是绘画,不分昼夜地享受着这段悠闲的时光,一连写了几首歌出来。
他淡定如斯,白临慢慢被感染地也佛系起来,没再天天打电话来宽慰打气一条龙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今年是个暖冬,没有往年的瑟瑟冰凉,隔着窗户还能晒晒阳光,宗远的手机响起,他刚拿起便听到白临惊颤的声音:“哥,春天来了。”
宗远眼皮跳了一下,看墙上电子钟上写着“元旦”。
新的一年第一天,官媒发布最新新闻,宗远被聘任为“禁毒宣传形象大使”。
第49章 见月明
在众多纷杂的消息里,这条新闻的发布像是漆黑夜空里的那道劈裂半边天的闪电,拨开了压在宗远头顶维持了几个月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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