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淮听出他自暴自弃的感觉来,挑了挑眉,这人不是成天炫耀自家远儿多想他多爱他吗,怎么这会儿自己打自己脸了。
易州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歪着脑袋说:“这样就算了,我刚刚还骂他了。”
郑淮诧异了一下,“你舍得骂他?”
“看着来气。”易州有点懊恼,“出了门又后悔了。”
郑淮没接话,易州接着道:“你说他在朝我发脾气吧,却又低声下气跟我说不对,若是说他没脾气,又想跟我冷战,宗远这人真难猜。”
“早知道不说难听的话了,他都往心里藏,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可我一生气就口不择言。”易州叹息道。
其实易州不是那么话多的人,这一路上喋喋不休的根本不像他,郑淮好几次等红灯的时候偏头看他,他一张脸阴郁郁的,话说出口像是说给别人听的,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在找个安慰。
内心再强大的人,碰到情爱上的无措,也会患得患失。
……
宗远再次登上热搜第一是从出院的时候,被蹲守的媒体拍摄到,不出一个小时,就被人顶上了头条。
之前好不容易消沉点的流言蜚语,在他被抓拍照片出现在网上时,又被拎出来骂。
他瘦的那副姿态,正应上了“瘾君子”的传言,一时之间变得更加可信。
他出院突然,只被抓拍了几张照片,好在医院保密不错,没让他出门就被记者围堵。
被白临送到家以后,宗远难得发了条微博
宗远:一切都好。
退出微博的一刹那,他看到许许多多人在让他滚出大家的视线。
其实这样难以逆转的事态他不是没有遇到过,七年前他选秀冠军的时候,曾被全网质疑自己的专业水平,他知道顶上多少荣耀就得承受多大压力,从登上舞台的那一天他就知道,只是他有点惋惜。
因为那时候大家都说:如果不是易州退赛,哪有你的事儿。
没有人承认他的成功,其实他与他们想的是一样的,所以那个冠军,他拿得名不正言不顺。
他也不在乎别人的攻击,再如何,易州也不会回来与他比。
四年前他毫无解释地中途离开粉丝见面型的生日会,出道的第一年盛及一时,从那个时候开始成了一个转折,被所有人说飘了任性了人品不行,其实他也不在乎。
这是第三次,他依然不在乎。
他身上的标签太多了,过一阵子就会被遗忘,再被人提起的时候,都成了陈年旧事,他仿佛一直在重新开始。
宗远冲了个澡,浴巾围着下半身,对着镜子看了很久,手术留下的刀疤还有明显痕迹,难看得让他自己都皱眉,他这会儿竟然想着下次跟易州床上干架的时候尽量别开着灯了,省的他看着心情不好。
易州……
宗远眸子的光暗了暗。
易州去国外回来听说宗远出院了,一下飞机就准备去看他,又想起上次自己说的话,还有宗远那语气让他冷静。
一个多月过去了,算是冷静结束了吗?
易州难得迟疑了,他这一个月想得不少,宗远这人倔,他真没必要和他对着来,若是自己能语气好一点,多哄着一点看着一点,也不是不能掰掉他身上的坏习惯,怪他脾气太急了。
郑淮看他面露难色,“怎么了?”
易州拿不定主意,“我去看看宗远吧?”
郑淮却思索了两秒后不赞成道:“他现在风口浪尖,不知道多少记者蹲守着,你去了怕是更加坏事。”
“那你要我袖手旁观?”易州反问。
郑淮看他那要吃了人似的表情,无奈道:“当我没说,不过我得提醒你,宗远自身难保,如果因为他让你也背了骂名,那他心理压力更大。”
“那就更得有个人替他背负。”易州咧嘴一笑,“我最合适,我人气高关注广,被骂多了,皮厚。”
郑淮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知道是装出来的,也没阻拦,若是不让他去,以后的事情更难说。
这边郑淮已经联系华尚准备来个未雨绸缪了,那头易州到了门口锤了半天门也没人搭理。
易州疲惫地往他门口一坐,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关机了。
易州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又给白临打了过去。
也是关机。
工作吧?易州想着。
一直在门口坐到天黑,电话打了几十次,终于收到白临的回电。
“州哥?”白临那边声音特别嘈杂,招呼声不断。
“宗远呢?”易州问。
白临犹豫了两秒,“远哥工作呢。”
“刚出院半个月就工作?天元娱乐就这么差钱?”猜测得到证实,易州起身朝自己车走去,坐进去脚踹车门发出一声巨响。
白临听到易州这边的动静被震了一下,“远哥自己要接的。”
易州被噎了一下,“接的什么活?什么时候回A市?”
白临更支支吾吾了,易州没那么多耐心,又问了一遍。
“大概……两个月吧?”白临说。
易州愣了一下,“什么工作要两个月?拍戏?”
宗远不是不肯拍戏吗?
说也说了,白临也不那么犹豫了,干脆一口气全吐了出来。
易州是黑着脸进公司的,看起来就是被招惹地不轻,郑淮寻思着是不是又被宗远赶出了了,给人拉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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