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没事,有事就去世。
黑猫:“……”
它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喂喂喂,大哥,你看看我啊,我是真的有要紧事跟你说啊。
谁知道这么一看,祈尤的神情和陆忏几乎如出一辙,都是一顶一的嫌弃。
“……”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太阳几乎要沉入山底,空余一轮橙色的光。
仿若溺水之人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们到楼下的时候,正好江浮生带着两个新面孔迎过来。
“老陆。”江浮生停住脚步,向后面两个人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先上楼封锁现场——说是封锁其实也不过是走个形式,陆忏在出门之前已经下了咒术,这警戒线不过是给平常老百姓拉着看的。
陆忏神色如常,轻抬眉梢,语气平淡地复述:“和猜想一样,这个‘顾不鸣’是个分身,真人不一定在哪猫着呢。至于那个……”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不想用“怪物”一类的词去概述和怨尤神有关的一类事物,思忖再三说:“那个‘六翼天使’大概率是杜答他们口中所请的神了。”
江浮生:“……什么?”神他妈六翼天使。
祈尤大概是比他还要五味杂陈,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陆忏装着会错意:“嗯?你那个角度可能没看见,那天使这个地方还有两只手臂。”他比划了一下祈尤的腰,咂舌说:“嗯,还是夫人的腰细。”
祈尤听见这话也没有被取悦到,僵硬地牵牵嘴角,真诚发问:“你说它怎么没找机会捶死你呢?”
“难道你忍心吗?你就这么想要守寡吗?”
“我守你奶奶的地瓜田。”
陆忏认真地想了想,煞有其事说:“我奶奶没有地瓜田,我也没有奶奶。”
“……”闭嘴吧闭嘴吧闭嘴吧。
看着陆忏被江浮生缠住讨论案情,黑猫终于有机会绕到祈尤身边,爪子勾了勾他的裤腿。
祈尤:“?”
他低下头俯视它:“有事?”
有大事啊兄弟。
眼看着它的尾巴要甩成螺旋桨,祈尤终于肯赏脸蹲下来:“爪子别碰我。有话就说。”
黑猫气得胡须直颤,还是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跟他一般见识的最后都死了。
没好气地说:“那个姓顾的,我见过。”
同样都是食怨应尤,怎么主子和宠物的记忆力差距就这么大呢。
祈尤难得怔了一下:“你见过?”
“……你也见过。”黑猫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但它看见祈尤的神色,也不敢跟他拿乔,咳嗽一声说:“他是那只鸟啊。”
“什么?”
祈尤可是真心实意地发问,一只鸟谁他妈能记得住啊,他又不是动物保护协会会员——就算是,也没人能记一只鸟记个一千年吧?
黑猫颇为忌惮地觑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陆忏,抻长了身子凑到祈尤耳边小声说:“你忘了?他是肃佑宗宗主老儿的那只小青鸟。”
划重点,肃佑宗,宗主,小青鸟。
祈尤略有些愕然。
虽然他不记得了,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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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过渡
祈尤可能得了PTSD,听见“肃佑宗”这三个字就觉得手痒刀热。
他应都不应一声,提着黑猫的后颈皮把它拎了起来,搁在一边的泡沫箱上。
陆忏整理过案件的大致过程,回过身问:“晚上吃什么?”
江浮生:“……”大哥,你心有多大。
另一个也是个心大的,整整衣领说:“番茄牛腩。”
“可以。”
陆忏帮他系上外套最上面的扣子,“晚上我做。”
二人一问一答间,江浮生的神色愈发的不对劲。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感天动地兄弟情吧。
——兄弟情个屁,艹,你们俩头上都冒紫光了看不见吗啊喂!
江浮生僵硬地牵了牵唇角,一言不发地拧过身子爬上另一辆车。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呵呵。
他们到家的时候,这座城已经浸入了无边的灯火中。
陆忏站在厨房煨汤时,无意瞥见窗外的无垠夜火莫名想起小公主坐在副驾驶,双眸映着满城璀璨,却依旧淡漠地回答说:“我在看天。”
他手持汤勺搅弄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小殿下沉睡千年,一经醒来面对改朝换代、故人逝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热气腾腾的浓汤散发出勾人的香味,烟雾袅袅缠住映在玻璃窗上的灯火,仿若一场海市蜃楼,平白惹人寂寥。
男主人在厨房做饭炒菜,另一位除了喘气啥也不会的男主人在沙发里装死。
祈尤盘着双腿坐好,一口口啃着汁多味甜的梨子。
他早在去董淼家里之前就将书先一步藏了起来——他暂时还不想让陆忏知道沈鹤归和他的关系。
虽然祈尤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盯着小指缠绕着的一线红痕,未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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