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条细细的红痕,如同一条环绕的血线。
陆忏愣了一下,倒也不太好奇,非常绅士地一路把人送到了禁闭室——这里一般是关押一些危险且还没有落实身份的妖鬼。
“欢迎来到人与妖共存特查局总统套房,希望您假期愉快。”陆忏做了个请的手势。
跟在后面的江浮生生怕祈尤一个暴起把陆忏的项上鸟头打飞三里地,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俩。
祈尤同样看着陆忏:“你能爬远点吗?”
被他“恶言相向”的陆忏并不计较,反而更恶劣地补上一句:“不支持呢。在进禁闭室之前你还可以问一个问题,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这一句话堵的祈尤肝肠寸断,犹豫再三,他拉着脸问:“送饭吗?”
江浮生:“……?”啥?
就在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灌了水银的时候,倒是陆忏从善如流:“早中晚三餐分别在八点,十二点和五点有特殊人员配送,除此之外……”
他笑了笑,“爱撒娇的小朋友可以额外领一份甜点哦。”
江浮生:“……”我在这工作半辈子就没见过什么甜点好吗??老陆你他妈能不能别骚了??这么骚是会被送火葬场的啊喂!!
祈尤满脸写着“爷不想鸟你”一把带上了禁闭室的门。
想象中的血腥场面没有上演,江浮生终于松了口气,走出老远碎嘴的毛病又犯了,捅捅陆忏说:“哎,你说局长这次让人们把这尊祖宗请回来干嘛呀?正常不应该暗中观察以免打草惊蛇吗?”
陆忏想了想,笑了一声从办公桌里掏出一盒奶递给他:“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江浮生:“?”
陆忏:“白捡个吉祥物呗。”
江浮生:“……”
他凉凉地看着陆忏。
讲道理,你这么骚会被人家打回巢涅槃的。
秋季白日的时候,窗外的太阳金灿灿的,晒得人头晕。
趴在桌上小憩的夏兮兮觉得耳边一阵痒意,起初她以为是发梢摆动没有在意。细细密密的痒得她睡不着。
这时候又有个什么小东西弹到她脸上,又是一阵痒意。
夏兮兮下意识伸手抓了一把,触手微硬。
她脸色骤变猛地坐起来把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
是两只奇形怪状的爬虫。
夏兮兮恶心得浑身打了个哆嗦,无意碰翻了笔筒,摔到地上一条扭曲的多足虫歪歪斜斜地爬了出来。
她呼吸一滞,几乎是下意识蹦了起来打着颤,瞪着眼睛看向苏云的方向。
干净板正的校服下的少年们只是低着头,嘴角噙着点恶意的笑,他们头也不抬,衬得她像个傻子。
“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夏兮兮破了音——她发自内心地害怕着那些小虫子,愤怒至极她竟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云只是坐在座位里,捻动着指尖的笔,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倒是一道中年男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夏兮兮,吵什么吵?没见有人在睡觉吗?”
她没听见似的,仍然瞪着苏云。
“夏兮兮。你给我坐下!班里容不下你了!?”
夏兮兮一梗,咬着牙坐下来,噼里啪啦地收拾着书本。
班主任瞄她一眼,底下又响起嘁嘁喳喳的笑声。
上课铃响起的时候,班主任收拾了一下教案走到讲台上,皱着眉头说:“上课前我讲几句话哈——全班四十个人,能坐在一个教室里就是缘分。个别同学不要因为一点小纠葛就影响班级团结,全班这么多人都和和气气的,怎么就你事情那么多?我在办公室都能听见你嚷嚷的声音。你不学习还不要别人学习的了?……再者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家好端端就光来招惹你?能不能找找自身原因?……”
明里暗里数道视线落到夏兮兮的身上,她恶心地想吐。
笔尖狠狠划破了书页。
……
“老陆,局长刚让咱俩过去一趟。”江浮生敲了敲陆忏的办公桌。
陆忏嗯了一声,关了游戏页面。
“你说是不是和那祖宗有关?”江浮生朝禁闭室的方向努了努嘴。
陆忏也觉得怨尤神这件事被局长办的有些蹊跷。
先不说打草惊蛇这一茬儿,昨晚上连夜把人抓回来关禁闭室没让任何人审,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诡异劲儿。
陆忏捏了捏眉心说,“我估计是。”
禁闭室里有监控和对话机。保不准是局长亲自跟人说了什么?
江浮生也不敢瞎猜太多,跟着陆忏敲敲门先后进了局长办公室。
九局局长沈玄,四灵之一玄武是也。
“来了?坐。”沈玄往沙发上指了一下。
“叫你俩来是有件事拜托你俩。”
陆忏与江浮生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沈玄:“……我不瞎。”
俩人又低下头。
沈玄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说:“有关怨尤神的事……”
两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玄:“我给他办了个营业执照。”
陆忏:“……”
江浮生:“……”
俩人恨不得把怀里揣着的明白当成百草枯给局长灌进去。
营业执照???
他妈的九局给神办了个营业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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