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好看, 今日穿了一件奶白色的棉袄,围了条浅棕色的围巾,走到哪儿都能吸引到一些视线。
苏岁安结账后就提着大包小包去了地下停车场。保镖和司机都被他留在了车上, 逛个超市还带着几个人,想想就十分诡异。
地下停车场被白光笼罩着,因为是早上,人并不多。苏岁安走了几步便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他倒是不害怕,因为保镖和司机就在不远处。
果真有人,那是一个瘦小的孩子,他诺诺地走到苏岁安身边,举起右手,掌心里躺着一张纸条。
苏岁安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两秒,问:“谁让你来的?”
小男孩儿道:“一个阿姨,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苏岁安接过纸条,小男孩儿在他动作的一瞬立马转身跑了,仿佛面前的人是什么洪水猛兽般。
苏岁安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收进口袋中,继续往车辆停放的地方走去。
保镖帮苏岁安把东西放入了后备箱,问:“苏先生,刚刚那孩子跟着您做什么?”
苏岁安眸色暗了暗,道:“小朋友跟家长走丢了,我让他去找保安了。”
回家后,苏岁安立即钻到了琴房去,他小心翼翼地摊开了那张纸条,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你想知道云珍的事情吗?
苏岁安脸色倏地发白。
已经一年了,从最开始他便在找云珍,然而每次都被温黎东搪塞过去。他觉得不对劲,也怀疑过温黎东是否在说谎,但让他自己查又查不到任何的消息。
纸条上还附上了联系方式。
苏岁安手指紧紧捏着这张纸条,脸色着实不算好。
云珍出事了,苏岁安几乎可以肯定。
温黎东提前下班去幼儿园接绒绒,绒绒乖乖和老师道别,然后搂着温黎东脖子说想爸爸了。
温黎东蹭蹭他的小脸蛋,道:“我们这就回去找岁岁。”
待回到家,温黎东才发觉气氛很不对。
王姨接过绒绒的小书包,叹口气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岁岁今早回来就不对劲,中午也没吃几口饭,现在还待在琴房里。”
她又问:“你和岁岁吵架了吗?”
温黎东拧眉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那问题就只能是出在今早。
温黎东揉了把绒绒的头发,道:“绒绒先跟王奶奶一起玩,好不好?”
绒绒似懂非懂,点点头:“好。”
琴房被苏岁安反锁了,温黎东抬手敲门,“岁岁开门。”
里面没什么动静,过了半晌才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苏岁安拉开门,静静地站在那儿,没什么精神的模样。
“怎么了?”温黎东心头一窒,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苏岁安脸上见着这样的表情,不禁有些发慌。
“没……”苏岁安扶着门框,不愿意去看温黎东,过了会儿,他主动窝进温黎东的怀中,可怜巴巴地说,“我饿了。”
“那就先吃饭。”温黎东在他的脸侧落下一个吻,眼底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一顿饭吃得相安无事,绒绒做完作业后,苏岁安陪他练了会儿琴,温黎东则去了书房处理公事。
温黎东看着刚刚得到了消息,保镖说苏岁安今早遇到了一个小孩儿,可问题若仅仅只是一个小孩儿,怎么可能让苏岁安变成这样。
他站起来,拉开窗帘看院中的落雪,这一站便不知道是多久,直到书房门被敲响,温黎东回到让人进来,是苏岁安。
苏岁安已经洗过澡,毛绒的睡衣裹在身上,脸上还泛着一点粉,他朝着温黎东走来,像带着莫大的勇气。
“哥,我想问你一件事。”苏岁安定了定心神道。
“嗯,你说。”温黎东将窗帘拉上,彻底隔绝了那点寒冷。
“云珍阿姨在哪儿?”苏岁安直视着他,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然后他看见温黎东的脸色变了变。
温黎东向来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过去那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儿,苏岁安察觉到温黎东不对劲,却从未细想。
于是,苏岁安又朝着温黎东走近一些,逼得温黎东几乎要后退一步来拉开距离。
“云珍阿姨在哪儿?”苏岁安睁圆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问。
最好不要让苏先生受刺激。
温黎东猛地回神,眼下正是手术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让苏岁安受刺激。
“她在南方的一个小城,”温黎东说,有了一个开头,后面的谎言便脱口而出,“在你离开的第二年她病了。”
“温黎东,所以你之前在骗我?”苏岁安有些不信,他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人,“你同我说云珍阿姨在老家生活。”
“岁岁,我那也是没有办法才那样说,”温黎东心跳如鼓,他很少对苏岁安说谎,“我知道你把云珍阿姨看得很重,那时你的状况不好,我不敢拿她的事情刺激你。”
苏岁安定定地看着温黎东,一时也无法判断出对方究竟是不是在说谎。
这时,他希望事情就是这样简单。
“那你带我去见她。”苏岁安步步紧逼,他这次很谨慎,并不是温黎东说什么,他便相信什么。
温黎东眸色暗了暗,道:“不行,再过两个月你就要动手术了,眼下又是大雪天,天寒地冻,无论怎么过去都有你好受,况且你见了阿姨肯定不会愿意马上离开,等你恢复记忆,我们在过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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