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说了,天也不聊了,以前的十万个为什么今天通通消失。林灯一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边坐了个透明人。
而这个透明人挂上喻泽年的名字就显得十分不正常。
所以到课间时,他忍不住问:“你丫今天怎么回事?”
喻泽年望着他:“我怎么了?”
“你……”林灯一不知道怎么说,说你怎么不找我讲话了?你平时不就是个话痨吗,叽叽喳喳,还说你怎么离我那么远?以前不都是恨不得粘着我?
“你在因为昨晚的话觉得不好意思?”林灯一只能想到这一点。
喻泽年:“……”
不是不好意思,我是怕吓到你之后你不理我。
林灯一:“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当你放屁。”
喻泽年:??
我怎么就放屁了?
“你也不用离我那么远。”他还说,“搞得像我多可怕似的。”
喻泽年顿了半晌,他不明白怎么到后来成他反被林灯一安慰。
他明明只是怕小同桌嫌弃他。
他下意识问:“你不嫌弃我?”
林灯一:“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喻泽年:“我都说要追你了。”
林灯一:“开玩笑的不是吗。”
喻泽年:“……”
是吗?他都要被林灯一的肯定句给带偏了。
“如果是真的呢。”
班里的同学在课间闹腾的不行,喻泽年望着靠墙端坐的林灯一,紧张的等待。
而这时,恰好窗户有人敲响,他们抬头,看见眼眶有泪痕的王小札。
林灯一走了出去,喻泽年坐在位置上看向阳台。
王小札大概受了什么委屈,哭的一抽一抽,他的小同桌回来拿了包纸,一句话没对他说,然后转身出去安慰别人。那还是喻泽年第一次看见小同桌抱着别人温柔的拍着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看见王小札埋头在林灯一的胸口微微点着头。
喻泽年没见过那么耐心和温柔的林灯一。
至少,在他面前没见过。
说也奇怪,就这么一会儿,心底的燥热和昨晚的不确定通通消失殆尽。他就隔着窗望着林灯一和王小札,心莫名的沉静下去。
面色也严肃起来,尤其是眉间。
他左手撑着课桌,抵着唇,手掌后头是缓慢撕咬的下唇。
哪怕什么也没做,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喻泽年似乎听懂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眯着眼睛,瞧着不远处的两人。
林灯一抽出一张纸给王小札擦着眼泪,又摸了摸他的后脑,还一直耐心安慰。
喻泽年手抵着唇,“操”了一声笑出,然后又缓缓收起。
他收回视线,失焦的望着笔尖。
整整一下午都有些恍惚。
傍晚,校园里一片夕阳的橙色。
放晚自习前,学校的人最多,比早上还多。
有人要去吃饭,有人要回家,有人约着在最短的时间内逛街,有人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总之,行色匆匆。
林灯一走的晚了些,刚做完一套卷子,抬头时班里的人寥寥无几。收拾好课桌,书包都没带,准备出发去UAA训练。
逸夫楼的拐角是个暗处,巧妙的挡在里头,成为视线盲区,所以,当林灯一路过时没看里头有什么人,他被人猛地拉了进去。
林灯一险些对身后人出手。
好在身后人反应快,趁着林灯一还没察觉的时候将人拖了进来,按在墙上。
林灯一反手被按,还没回手,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略为低哑但熟悉的声音:“是我。”
林灯一疑惑:“喻泽年?”
“恩。”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这里是个暗角,像和外头是两个世界似的。
外头有多热闹,这里就有多安静。
能听见离他们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而墙内的他们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相对无言。
喻泽年松了手,林灯一转身,他们相视。
一般以前这个点,喻泽年早就走了,他不会在学校。
但是今天。
林灯一不想多想。
“有事快说。”
喻泽年靠着墙,笑了笑:“小同桌,你看着我。”
巧了,不知为何,林灯一今天不太敢看他。
喻泽年靠着墙的模样懒散而帅气,他的发有些蓬松的散乱。领口不知什么时候敞开,里头的项链与锁骨清晰可见。包从不好好背着,垂在脚边,包袋子松垮的挂在手腕。
整个下午喻泽年都没找林灯一说话,自从林灯一和王小札说完话回来后。
喻泽年要么趴着装睡,要么真睡,总之,一直后脑勺对着他,看似拒绝和他任何交流。
林灯一抬手看了眼时间:“我赶时间,你快点。”
“看着我。”喻泽年咬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斩钉截铁的语气,强势的对林灯一说。
林灯一来了气,靠着墙反盯向喻泽年:“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赶时……”
黑影倏地照下,林灯一察觉一双滚烫的手从腰间过,然后紧紧箍着他,将他猛地往外一拉,随后整个人都被带入了一个怀中。
怀抱炙热而沸腾。
他抬头间,对方低头,就这么一下,两人距离不过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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