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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头:“没有不习惯,我和菡菡挨着呢。”
    郑煜澄眼观鼻鼻观心,悠悠道:“嗯,是我不习惯。”
    回来的路上,他俩的客房一直是挨着的。
    温幼蓉笑着,也不接话。
    刘萱的事情,在郑煜澄这里根本不值一提,他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并州此次能顺利协助诸州救灾安民,很大一部分得益于州内资金充足采办顺利,论理,温幼蓉的功劳不可小觑,郑煜澄该带她一同进宫面圣,但他此刻来,说的就是暂时不带她入宫的事情。
    倘若是温禄等人在场,必定要跳出来对郑煜澄破口大骂,猜测他要一个人吞掉所有功劳。
    但温幼蓉问都不问,从容点头,嗓音软软的:“那你要早点回来喔。”
    她眼底没有半点质疑,好像只要是他说的,她都可以相信,郑煜澄心中动容,俯身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好。”
    郑煜澄是和郑煜堂一同进宫的。
    路上,郑煜堂与他说起了温幼蓉的事情。
    “终究是镇江侯之女,即便母女之间有龃龉,也万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你可想过为何女侯走的干干脆脆?”
    郑煜堂如今也是娇妻在怀为人子婿者,谈起这些,已然是个前辈。
    “你大嫂生在镇远将军府,双亲常年镇守北关,身为军人,不苟言笑惯了,也养不出娇气软弱之辈,据说她幼时顽闹,即便有祖父母护着,也没少受罚。清桐初诊有孕时,一反常态的虚弱敏感,将军府险些翻了天,一贯冷硬的泰山泰水,怎么瞧我怎么不顺眼,总觉得是我叫他们的女儿受这份苦。”
    郑煜澄心道,这不就是你种的果,面上含笑,淡淡道:“大哥为何说这个?”
    郑煜堂与他并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宫道:“是为了叫你知道,血缘羁绊,远比想象的深入。得你书信,我只觉女侯分明是将温姑娘看的紧,无论她用了什么方法,表露什么样的态度,人始终是她耗了十几年养大的,岂能容
    一个毛头小子轻易采撷。”
    “她看似走的潇洒干脆,实则早已将你的家世门路摸得清楚。侯府越是得陛下青睐,你越是水涨船高,就越是受凡尘俗礼捆绑。婚姻大事,生母在堂却不过问,像话吗?只这一点,但凡她不点头,都无需做什么,你这婚事便难望前一步。”
    兄弟之间,郑煜堂一向是一针见血。
    郑煜澄的笑终是淡了一分,没再说什么。
    兄弟二人面见了陛下与太子,将此次并州之事完整叙述,关于安阴余党贾、费二人,厉山祁族,冀州东海郡,玢郡王的情况都清楚道来,无一处含糊不清。
    太子全程都只是静静听着,并无明显的情绪显露,反倒是盛武帝看郑煜澄的眼神都变了。
    太子说的果然不错,郑煜澄在户部数年,看似低调无闻,实则是一个既有能力之人,从他过手之事连小错也少有便可看出。此次并州之行,他需要的不仅是一个会协助诸州救灾的人,更需要一个在没有条件下也要创造条件硬抗过去的人。
    很显然,郑煜澄不仅顺利完成,还有额外惊喜。
    忠烈侯府几位公子,的确都是人中龙凤,有才有能者。
    盛武帝心悦,自然提到了嘉奖一事。
    郑煜澄神色一凛,轻抿的唇角轻轻一勾。
    等得便是这一刻了。
    夜幕四合时,郑煜澄方才与兄长出宫。
    郑煜堂负手踱步,时不时地看他几眼,郑煜澄浅笑:“大哥有什么便说。”
    郑煜堂:“你是故意的?”
    故意在陛下面前那样说,是做好了最后攻克女侯的准备?
    郑煜澄低笑两声:“近来有些热了,芸菡最喜长安的霜花冰糕,我去给她买些。大哥要照料大嫂,可以先行回府。”
    郑煜堂多精明的一个人:“这又关她什么事?”
    郑煜堂凝视前方夜色,眸光温柔:“总归,是要好好谢谢她。”
    郑煜堂许久没有见到妹妹,也是挂念得紧,索性与郑煜澄同行,买了好些霜花冰糕,又给清桐带了些她孕期爱吃的小食,这才回了侯府。
    论理,今日郑煜澄和郑芸菡刚回府,温幼蓉不仅是客人,还是郑煜澄红口白牙承认的未婚妻,无论如何,一顿接风洗尘宴是要摆一摆的。
    可
    郑煜澄回府时,久安说侯爷和夫人在主院用饭,公子和姑娘可以单独去主院,旁人就不要带了。
    郑煜澄脸色沉冷,哼笑一声。侯府好几院的人都看在眼里,父亲这般分明是轻视阿呦,也是将自己的态度摆给其他几院的人看。
    一旁的郑煜堂什么都没说,只问:“大少夫人传膳了吗?”
    久安这才笑起来:“大少夫人早已传膳嘉柔居,姑娘刚回,温姑娘又是客,少夫人正陪着呢。”
    听了这话,郑煜澄神色才松动:“我这就过去。”
    郑煜堂原本想安慰几句。在他看来,温幼蓉始终是个姑娘家,随他们到了长安,登了心仪男子的家门,却被一家之主这样不待见,一番尴尬在所难免,若日后真做了新妇,还不知有多少委屈。
    然而,当两个男人踏入嘉柔居,与迎面而来的咋呼热闹声撞了个满怀时,纷纷愣住。
    雅致的小院因天色暗下,挂满了兔子花灯,堪比上元节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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