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芸菡定定的看她一眼,忽然跑了。
樊刃欲拦,文樱上前一步挡住他,她知道王爷对这位郑姑娘另眼相看,哪怕樊刃随了郑芸菡,王爷说不准也只是面上罚一罚,做个样子。
“樊将军,我父亲是军中长史,为王爷效力多年,从未见过任何人敢因私人请求违背王爷的军令。山中情况多变,玢郡王凶吉难定,又是皇室外戚,一旦你们入山,便是将王爷牵扯进来,万一玢郡王有什么,皇后那边趁机发难,连累了王爷该怎么办!”
樊刃心觉好笑,慕容氏那些外戚与王爷的确不对付,可王爷何时在乎过?自他们与并州搭上线,就已经掺和进来,皇后真想发难,王爷去不去救都能被诟病。
就在文樱觉得自己护住了王爷的前途时,跑掉的小姑
娘又吭哧吭哧跑回来了。
郑芸菡平息喘息,伸出手掌摊开,她有些犹豫,又带着不得不做的决心:“若、若是这个呢!这个可以吗?”
樊刃看到她掌中之物,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这……这是……”
文樱只看了一眼,心中飞快否定:“你、你竟拿假的来糊弄人!王爷的玉指环,分明是……”
话没说完,樊刃忽然抱拳跪下:“末将樊刃参见王妃!”
郑芸菡差点将指环抖掉:“不、不是……”
文樱厉声道:“樊将军,你休得胡言乱语!”
樊刃面无表情道:“龙凤指环为太妃入宫时先帝钦此,先帝去后,太妃将龙凤指环留作王爷娶妻聘礼,军中无人不知王爷持龙纹指环,王妃持凤纹指环。今凤纹指环在姑娘手中,那姑娘便是王妃,王府亲兵皆认此物。”
文樱:“简直荒谬!王爷尚未成婚,你竟直呼别的女子为王妃!”
樊刃不为所动。这话,的确有加工成分,即便郑芸菡手持凤纹指环,也不能直呼王妃。
可指环的确有此意义,这里又没别人,损不了这姑娘多少名声;王爷情路艰辛,他们身为下属,伸手推一把怎么了。
大不了受罚呗。
等等,谁说会受罚?
他应该好好想想自己要什么赏。
文樱又望向郑芸菡:“郑姑娘,你是未嫁之女,即便王爷赠你此物,你也不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冒认王妃是要入罪的!”
郑芸菡五指一收,将指环紧紧握住,将心中杂乱情绪抛开,沉静冷厉:“能用就行。”
……
距离玢郡王出事,到他们得到消息,已经有两日还多,早已经过了最佳营救的时间。
郑煜澄和温幼蓉一直在赶路,直到深夜才停下来,算算路程,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他们趁休整时间商议接下来的部署。
根据逃出山中的残兵说,他们按照山道图的指示找到了匪寨,玢郡王觉得山道是围绕匪寨展开的,理所应当的将那里当做中心。
山寨有不少山道入口,通向四面八方,玢郡王起先自己派人去搜,搜了一圈无果,这才开始逼问贾桓和费绕,两人被用了刑,说银子不在一处,玢郡王便将人马分成三拨,两拨分别押送人去找银子,最后一波留守在原地护着他。
结果两队人马都中了埋伏,死伤一片,贾、费二人逃了。等他们这些残余兵将赶回山寨营地时,发现营地里也是死伤一片,郡王已经不见。
他们逃出山中准备回郡城报信,就遇见了曹家的军马,然后被一路带去刺史府。
架起的火堆边坐着三个人,温幼蓉与郑煜澄挨在一起,温震独自坐在另一边。
温幼蓉捏着树枝搅和着柴堆,嘀咕道:“两个犯人在郡中大牢关了那么久都没被审出来,带到山里两鞭子
就吐露实情,也只有这位郡王敢信。”
温震忽然抬眼:“郡王入山,其实并未与你们筹划,的确是出了意外吧?”
温幼蓉似笑非笑:“瞎想什么呢,当然是计划好的。”
郑煜澄面不改色:“嗯,计划好的。”
“那玢郡王人在哪里?又是被谁带走?”
温幼蓉戳着火堆,懒懒道:“州务机要,无可奉告。”
温震忽然起身,“少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幼蓉:“有话就在这里说,没什么是郑大人不能听的。”
温震瞥了郑煜澄一眼,他对这个男人并无敬意与惧意。
郑煜澄并不在意这些,笑了笑,起身:“我去那边走一走。”
她看着他走远,也起身:“我也要走一走。”
“少主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温震的质问在身后响起,带着嘲讽。
“你身为女侯之女,祁族少主,女侯深陷舆论之扰,你不想着怎么为她解围,反倒带着族人来帮这个男人,女侯若知少主所为,必定失望至极!”
温幼蓉转身:“你说,我这样会让女侯失望至极?”
温震正色道:“当然!”
她扭头就走:“那太好了。”
温震:“你!”
……
郑煜澄走的不远,他站在背风处一角,面向暗沉夜色。
身边多了个人,探着脑袋打量他的神情。
郑煜澄黑眸轻动,斜睨她:“气完他了?”
温幼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郑煜澄揶揄道:“你对着他,样子装得不错,就是眼神控制的不好。若是眼神能踹人,他浑身都是脚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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