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带着点点凉意,轻轻掐在头上时,让人有种瞬间卸下一层层疲惫外壳的轻松之感,舒服的想要灵魂出窍。
温幼蓉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从躺倒的角度盯着男人的喉结。
他说话时,那里会滑动,像催眠的摆钟。
房间里悄寂无声,只有男人动作时衣料的窸窣声。
舒适放松的感觉,从头顶慢慢向浑身蔓延,伴着困意与醉意,她很快闭上眼睛睡着。
郑煜澄没走,他唤来善儿,点了安神香,又要了一盆水和干净帕子。
善儿和真儿谁也不多问,只守着门口避免旁人闯入。
在安神香的作用下,郑煜澄很快感到困倦,忽然,已经睡着的少女眉头紧锁,像是被魇住,痛苦挣扎。
郑煜澄瞬间惊醒,他打湿帕子绞干,轻轻在她额头擦拭。
帕子的凉意令她平静些许,郑煜澄放下帕子,放轻力道为她按摩头部。
渐渐地,少女紧皱的眉头松开,再次陷入睡梦中。
郑煜澄许久没有做这些,轻轻揉了揉酸疼的手指,靠回床边小憩。
一夜的时间,她反复了两三次,每次刚开始哼唧,郑煜澄便立刻醒来,先用凉帕子镇一镇,再轻轻按揉她的头,让她放松入睡。
直到窗棂外的天幕开始泛白,郑煜澄才唤来善儿照顾,自己拖着一身疲惫走出去。
……
温幼蓉醒来时,下意识撩开床帘看外面的天色。
这一看,让她愣了好久。
善儿见她醒来,开始准备热水洗漱:“姑娘现在头疼不疼?我们姑娘一早备了热汤,饮一些会好很多。”
温幼蓉点头,又摇头。
诚然,身上留着微
弱的宿醉反应,但更多的是舒坦,一觉睡到天大亮的舒坦!
“我……昨夜一直再睡?”她小声询问。
善儿早被吩咐过,笑道:“姑娘昨夜饮酒过量过杂,确实折腾了一阵,好在酒没白喝,这觉睡得安稳。”
温幼蓉没答,她趴在床上,鼻子轻轻凑到床沿的位置,又捞起被褥深深探嗅。
是一股挥之不去的甘松香。
这香像是一个机括,将被宿醉锁死的记忆解开,有零碎的画面蹦出来。
她屈膝抱腿,裹着被甘松香浸润的被褥,慢慢露出笑来。
梳洗完毕,她走出院门,遇上了脸色很臭的郑芸菡。
倒是第一次见她这模样。
郑芸菡走到她面前,重重的哼了一声:“在你想起昨晚做过些什么,给我赔礼道歉之前,我们是不可能和好的!”
温幼蓉双手按住她的肩,语气诚恳毫不犹豫:“对不住,我给你赔罪,磕头可以吗?”
郑芸菡一愣,旋即脸红道:“你、你记得你做什么了?”
温幼蓉眼珠轻转,眼底狡黠深藏,只剩更浓厚的诚恳:“不记得。”
郑芸菡伸出食指虚点她好几下,欲言又止。她忽然发现,温幼蓉想不想得起来,她丢出去的脸都捡不回来了。
“吃!饭!”小奴隶重重跺脚,气呼呼走了。
温幼蓉心情大好,浑身轻松的像是能飞起来。
她巴巴的追上去,抱住她的胳膊:“昂~和好吧。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呀,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郑芸菡瞪她:“你休想!”
她笑意更浓,也更娇软缠人:“那怎么样你才不生气呀?我给你做小奴隶好不好”
郑芸菡:“你酒还没醒?”竟上赶来给她当小奴隶!?
很快,郑芸菡发现眼前的阿呦和往日不大一样。
放在从前,每天早晨是她头顶阴云最重的时候,可今日……
郑芸菡看向她的头顶。
晴朗的很适合晒被褥。
……
玢郡王和一众官员都喝高了,此刻一个都没起,温幼蓉本以为要到郑煜澄的院子用饭,结果发现朝食摆在郑芸菡房里。
“公子批公文到深夜,还未起身,无法与姑娘一同用饭,不过这些都是公子吩咐久安准备的。”
郑芸菡在兄长的事情上,敏锐的仿佛小动物。
她眼睛微微一眯,望向对面的阿呦。
温幼蓉今日脾气格外好,只要郑芸菡看她,她必回以柔柔的微笑。
郑芸菡又想到昨晚她撒的酒疯……
“吃饭。”她硬巴巴发号施令。
温幼蓉“噢”一声,乖乖拿起筷子。
两人的角色一夜转换了似的。
“姑娘安好。”久安走了进来,“这是大人让准备的枣糕,刚刚出笼,趁热更好吃。”
温幼蓉看着那盘枣糕,眼神直勾勾的,再也看不到别的了。
她看向
郑芸菡,礼貌而真诚:“别的都给你吃,这个给我吃成吗?”
郑芸菡双目刺痛。
一看到枣糕她就想到补血,一想到补血就……
“咚!”她把枣糕放在温幼蓉面前,凶巴巴道:“吃!敢剩一口,我们一辈子都不和好!”
让她演,让她血流满床,让她气若游丝!
温幼蓉满眼溢笑,双手捏起一块,一点点吃起来,高兴极了。
郑芸菡再也不理她,呼哧呼哧吃自己的。
温幼蓉吃完一块,忽道:“我要去探山啦。”
郑芸菡猛抬头,刚要接话,想起来她们还没和好,又低下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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