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就长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熬夜泡吧脸。
佟辛思维发散,遂又莫名怅然,自己还没泡过酒吧呢。
都说年味越来越淡,但佟家一直氛围浓厚。走亲戚的多,加之佟承望的学生多,每年都有几拨上门给恩师拜年。
不知不觉,到大年初四。
这天佟辛睁开眼,就神使鬼差地想起了霍礼鸣今天回来这件事。她说服自己只是“无心”记住。其实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所谓的无心记住,实则都是有心蓄谋。
上午家里有客人,佟辛是那种不喜欢合群的女孩儿,一般打完招呼,就关门在卧室做作业。但今天,她破天荒的去厨房给辛滟打下手。
厨房窗户敞亮开阔,抬起头就能看到对面的房子。佟辛看了好几次,大门紧闭,他还没回来。
做饭到一半,辛滟找了半天生抽,念叨道:“我明明买了瓶新的啊,放哪儿去了?”
佟辛捏着菜叶子,“妈妈,我去超市买吧。”
菜太多,辛滟抽不开身,“行,快去快回。”
佟辛出厨房后并没有马上走,而是去房间拿零钱,然后随手拿起床上的黑色羽绒服。刚要穿,手顿住。黑色是不是太深沉了?
于是佟辛打开衣柜,又拿出鹅黄色的那件面包服。
这个颜色很衬肤色,她想。两秒后……可左边那件是过年新买的衣服呢。
佟辛犹豫两分钟,最终选定新衣。
她边穿边转身,恰好对上佟斯年略带审视的目光。佟辛心跳加速,是那种做坏事儿被抓现场的心虚。
佟斯年反倒笑起来,“是要去同学聚会?”
“买酱油。”佟辛低着头,一溜烟地跑了。
佟斯年看着妹妹的背影,定定的,有所思。
这天直到吃完晚饭,隔壁仍是黑黢黢的。
佟辛说不上什么心情,就觉得,这人真不是好人——骗人的都不是好人。
事实上,清礼天晴,上海暴雨。
高铁票卖完了,只能坐飞机。霍礼鸣本来都走不了,但他还是改签到最晚班回了清礼。从机场打车到家,已是凌晨两点。
他这人有点洁癖,这房子一周不住人,看哪哪儿都脏,于是乎再一通收拾到三点,霍礼鸣睡得不好,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最后梦到一个戴面具的怪物,拿着大铁锤朝他胸口碎大石,再揭开面具,竟是隔壁佟辛的脸,张牙舞爪暴吼:“我的礼物呢!!!”
霍礼鸣一口血崩溃了,猛地睁眼,下意识地摸了摸心脏。
这小妞不好惹。
他条件反射的坐起身,想着赶紧把礼物送过去。但这才六点半,太早了。霍礼鸣洗漱完之后去窗口望了望对面,佟家没开门,估计都没起。
晨间有薄雾,空气冷冽清新,今天该是个好天气。
霍礼鸣被当头吹来的冷气儿扑得有点晕,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又眯了一小会儿回笼觉。
这一觉踏实,醒来后神清气爽。
霍礼鸣拎着那两只搪瓷娃娃,出门前顺便又提了两箱水果,新春佳节的,长辈肯定在。打开门,却被蹲在门口的“活物”吓得眼皮一跳。
霍礼鸣连退三步,皱眉看实了。确切来说,是个大活人,女活人。
迟来的起床气慢三拍的勾出,霍礼鸣不耐烦,“你谁啊你?”
女人的眉眼清冽,五官温软,气质却明艳张胆。因为仰视,所以目光异常夺彩。光芒拢聚其中,锦上添花的野生眉,让她看起来,声势如虹,有那么几分侵略感。
她站起身,黑衣黑裤裹体,马尾高高束起,酷极了的美。
霍礼鸣注意到她手上拿着的一张纸,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他印了几万份、发过无数地方的寻人启事。
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与这冬日清晨意外合拍,“大你两岁,三月生,右肩有个烫伤,五岁时你欠揍,和我抢糖吃打翻桌上开水泼到的。”
说完,她一脸淡定地解开外套,抽出一只手,再将打底的薄羊绒衫斜扯下去。白皙的肩膀皮肤暴露于寒冷空气,上面赫然有个现在来看,都很丑陋的疤痕。
这是那份寻人启事上,最有力,最生动,最鲜明的一个线索。
她就这么站着,言简意赅:
“宁蔚,叫姐姐。”
……
而刚从家里出来,站在大门口的佟辛,脚步被胶水粘住一般。视线所及,就是这一幅美人露香肩,款款对视的刺激画面。
佟辛的幼小心灵有点受冲击,她完全不敢置信,新年第一次见面,霍礼鸣竟是在接客??
这个认知瞬间挑燃了她的情绪,她佯装无意路过,无意转头,无意打招呼:“小哥哥,从去年到今年,你还是这么敬业啊。”
霍礼鸣:“……”
大过年的,这都他妈什么事儿!
第19章 是姐姐!(2)
第18颗
门“砰”的一声摔得震天响。
霍礼鸣拽着宁蔚的手臂粗鲁蛮横地进去屋子。
隔着大几米的距离, 佟辛都好像吃了一嘴门板灰。她渐渐收起面具,嘴角轻松看戏的笑容也落幕大半,剩下的那点弧度, 透着点意兴阑珊。
佟辛回家后径直去卧室, 三两下脱了过年买的新外套, 换上旧衣服。她出来时,佟承望回头看了眼, “咦?刚才不穿这件衣服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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