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德何能让他这样!
邬令仪道:“你来做什么?”
琴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因为他很清楚地跟她说过,没有他的允许的话,她便不必过来。
她便一时有些语塞,随即目光却注意到了程然身边那些弟子们,便又定了定神,抬头对上了邬令仪的眼眸,正要说话,却在和他对视的刹那间感觉到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比面对妖帝的时候还要更甚。
她便又垂下了眼睛,这才感觉喘过了气来,道:“我知道仙君不喜外人来小次山,但程然却私自带了这么多弟子聚众玩闹,我自然不能不管,所以……”
“这就是你打她的理由?”邬令仪打断了她,他的语气仍旧平淡轻缓,却仿佛已经不耐烦听到她的声音。
琴瑟怔了下,感觉被他打伤的地方又在开始疼了,她盯着他洁白如云的衣裳下摆,道:“我那不是想打她,只是她太目无尊长了,仙君不在,我只是在替仙君管教她而已。”
说完以后,她就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威压感令她呼吸困难,后背也不自觉地生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全场的弟子也都受到了这股威压的波及,感觉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心底有一种对于强者的恐惧感。
程然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只是从其他人的反应里觉察到了几分,不由看向了师尊,他还是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但……她莫名觉得他似乎有一点儿生气?
过了片刻,邬令仪的声音才响了起来,随着他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众人也感觉身上的压力撤去,犹如死里逃生般呼出了口气。
“日后不论她做什么,你都不必管。”邬令仪淡淡道,“你也不必再来这儿。”
琴瑟长老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以后,不由妒火交加地看向他,不可置信道:“仙君为何要这样纵容她?”
“这和纵容有什么关系?”邬令仪道,“她和你又没关系,她做什么你为什么要管?”
其他弟子忍住了笑,仙君这话可真解气,琴瑟长老那脸都快绿了,仙君说得也没错啊,他的徒弟为什么要一个外人来管?
琴瑟长老胸口起伏了几下,才道:“我是戒律堂的长老,管的就是门规戒律,若她犯了错,我自然……”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了。”邬令仪似是已经不耐烦应付她,再次打断她。
众人一愣。
琴瑟长老这下子脸色是真绷不住了:“仙、仙君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以后戒律堂交给我。”邬令仪看着她,眼眸漆黑,道,“你可以回去了。”
琴瑟长老猛地愣住,正想说什么,在对上邬令仪的眼眸时,话却又卡在了喉间,身体渐渐发冷。
她忽然领悟过来,他……说的回去是指……离开空桑派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他知道她来空桑派的目的是……为了从他身上找到灵珠吗?
所以……借此机会赶走她?
她不由遍体生寒,一句话也没再说,便匆匆离开了小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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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令仪仙君回来以后,众位弟子也就拘谨起来了,不敢再呆下去,纷纷打算行了礼告辞,却又被邬令仪的一句“你们继续”给定在了原地。
但令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令仪仙君仿佛真的不在意他们在这儿,说完以后便进了殿内,将他们都留在外头。
程然一手提着绿色的包袱,一只手端着装有新鲜荔枝的盘子进了殿内。
邬令仪就盘膝坐在莞席上,桌案上摆着一柄剑,他正用白色的帕子缓缓地擦着剑身,白色的帕子擦过剑身后便渐渐染上了几分血色。
程然目光顿了下,将荔枝和包袱都搁在了桌上,问:“师尊,这些血是……”
邬令仪的眼神落在荔枝上:“回来的路上顺手杀了几只妖。”
程然便将荔枝的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随即又道:“是……妖帝派来的?”
邬令仪剥开了荔枝的皮,露出了晶莹的果肉,他吃了一颗以后,才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又继续剥荔枝。
见状,程然便没有继续再问什么了,看来妖帝还是没有放弃从师尊身上下手找灵珠。
“师尊,外面那些师兄师姐是……”她本想着该和他解释一下的。
但邬令仪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看了她一眼,道:“我说过,你做什么都可以,不必同我解释。”
程然便不再说下去了,看他还在专注地剥荔枝皮,便打算出去了。
就在这时,邬令仪忽然道:“将这个包袱装进你的储物袋里。”
程然看了一眼绿色的包袱,她还以为是师尊买的零嘴,不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邬令仪又吃了一颗荔枝,似乎很喜欢这甜味,等咽下了以后,方才又接着道:“包袱里的东西是给你去凡间准备的。”
“我……去凡间?”程然一愣。
邬令仪看她一眼,道:“对,几位长老正在议事堂等你,你去了就明白了。”
程然:“……???”
她很怀疑师尊是这时候才想起长老叫她过去的事情,如果她不进来的话,说不定压根儿就不会知道这件事。
*
等程然赶到大殿的时候,五位师兄已经在那儿了,五位长老也正坐在上位里同他们说话。
她来迟了,他们也没责备她,只是让她有不明白的便等出去之后问几个师兄,便又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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