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鹤北一脸的莫名其妙。
秘书马上答道:“是这样的,书记,薛冠军昨晚上突然在号子里发病,听说是腹痛,特别厉害,痛得满地打滚……”
“痛得满地打滚?你亲眼见到的?这明明就是假的!”
翟鹤北满脸怒容,一副“你们那么蠢,连这个也看不出来”的样子。
秘书就有点尴尬。
好在他不是新人,跟着翟鹤北很长一段时间了,是跟翟鹤北从县公安局一起调过来的,对翟鹤北的脾气,可谓是了如指掌,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顺着他的思路去讲,千万不能跟他对着干。
“确实就是假的,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就看不出来……”
秘书皱眉说道。
“哼,看守所那几个家伙,还不是怕出问题?他们那点小心思,我清楚得很!”
翟鹤北恨恨地说道。
“后来呢?”
“后来在医院,就让薛冠军跑了……”
“特么怎么跑的?不应该戴着手铐吗?西城那帮人,难道都是废物?”
翟鹤北顿时就怒了。
秘书摇摇头,神情一样的很郁闷。薛冠军在医院怎么跑的,具体他也不是很清楚,据说负责押解薛冠军的两名西城分局民警都很沮丧,谁也不愿意多说。
这也难怪,这么丢脸的事情,谁愿意多讲?
搞不好还要挨处分呢。
“书记,也没什么要紧的,薛家兄弟出了名的头脑简单,薛老二比薛老大更蠢,跑了就跑了吧,无所谓……”
见翟鹤北恨恨不已,秘书连忙出言安慰。
是啊,不管怎么说,薛冠军现在跑了,比关在号子里强。跑了,就意味着西城那帮警察,再不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要是一直关在号子里,那肯定什么都招了。
现在薛老大死了,薛老二跑了,岂不是万事大吉?
翟鹤北却有点不放心,拧着眉头说道:“这个事也不能掉以轻心,薛老二那个人,就是头脑太简单了,谁知道他会干什么蠢事?”
秘书脸色一变,吃惊地说道:“书记,你是说……那不至于吧?薛老二眼下,肯定是急着出境,他难道还敢闯进县委来?”
“哼,不好说,反正我觉得这个事不简单……”
秘书脸上没表露什么,心里暗暗摇头。
翟书记这是有点草木皆兵了,也不怪他,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前天还跑了趟市里,结果也没得到什么承诺,以前那些关系比较好的市领导,现在都闪烁其词。
情况相当不妙了。
仿佛是要印证翟鹤北的担忧似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急促地震响起来,是翟鹤北的手机。秘书正要去接,翟鹤北已经一把拿了起来,按下了接听键。
“喂——”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翟鹤北又恢复了领导干部应有的威严。
“翟书记,是我!”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大咧咧的声音,似乎他跟翟鹤北很熟,但是翟鹤北却真的记不起来他是谁。
“你是哪位?”
“哼,姓翟的,你不要假装听不出老子的声音,老子是薛冠军!”
电话那边立马就怒了,气冲冲地吼道。
假装尼玛个头啊!
翟鹤北差点就要破口大骂。
说得我跟你好熟似的,你特么算老几啊?你哥哥也不过就是我养的一条狗,你一个缺心眼的二货,连条狗都不如,老子见过你几回?还得记住你的声音?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呵呵,是老二啊,怎么,你出来了?”
翟鹤北强压满腔的怒火,打着哈哈说道。
薛冠军冷笑着说道:“没错,老子是出来了,老子自己跑出来的。要不然,还不得被你害死啊?”
翟鹤北装作很诧异的样子,说道:“老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害你呢?”
“姓翟的,你特么的少给老子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哥就是被你害死的。”
翟鹤北终于忍不住了,大怒喝道:“薛冠军,你这说的什么屁话?你特么的喝醉了吧?”
“老子没喝醉,老子清醒得很。姓翟的,别以为老子好欺骗,告诉你,薛二哥明白得很。我哥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怕他把你供出来!”
秘书看到,冷汗从翟鹤北光洁的脑门上开始往外渗。
看来,薛冠军撩到他的痛处了。
“不是你就是展武那猴子!”
好在薛冠军紧接着说的这句话,又让翟书记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亲切地说道:“对对对,老二,你不要乱猜,没有那回事,我跟你哥那么多年的朋友,怎么会害他呢?你说是不是?肯定是别人在害他!”
“嘿嘿,翟书记,你怎么知道我哥是被人害的?他不是自杀的吗?嘿嘿,嘿嘿嘿……”
电话那边,传来薛冠军恐怖的笑声。
翟鹤北额头上顿时渗出一片细密的汗珠,心里大骂不已。
特么的,一不小心,竟然被个“傻子”给算计了,掉他挖的坑里。这个以“头脑简单著称”的薛老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
“老二啊,你误会了……你现在在哪里?”
翟鹤北强压心中的惊慌,益发亲切地问道。
“怎么,想知道我在哪里,叫人来杀了我是不是?”
--